第8章 好8（1 / 2）

流川枫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

他起先以为是闹钟，铃铃铃叫嚷着，响了会戛然而止，又蓦地卷土重来，比先前听到时更加刺耳和吵闹。

他伸手在床头摸索，摸到听筒后拎起来搁在枕头上，自以为按灭了闹钟，也消耗了再次睡着前仅有的清醒。

有个声音被闷在枕头里，不停说着“喂、喂”。他恍惚间听到泽北的名字，伸出毯子的手无意识地拨动一下听筒，将它翻到了正面。

“喂，是泽北吗？晨跑回来了吗？”

声音清晰起来了，全然陌生，毫无印象。

流川过了很久，发出一声带有疑问的“嗯”。

“是我，一之仓。不好意思打扰你，深津队长说你在东京住的地方距离三田校区很近，想问问校区的参观开放……”

陌生的声音忽远忽近，讲着他听不懂的话。

“嗯？”流川翻过身，手心压在听筒上。

“在说什么啊……”

对面的声音消失了，困意随之袭来。他重新入睡，在一小段深沉的睡眠后又猛地惊醒，一看窗外，日光已然大亮。

集训要迟到了。

流川掀开毯子起床，飞快冲到洗手间洗漱，吐掉漱口水后一边胡乱梳理头发一边去衣橱里找训练服，等摸到衣橱把手才发觉不对。

他在宿舍的衣橱不是这种结构，再看洗手间，牙刷和漱口杯也不像是自己的。

就在他思考昨晚是不是走错集训宿舍时，泽北拎着便利店的购物袋推门而入。

他显然刚刚晨跑回来，肩上披着运动毛巾，T恤满是汗水。看到流川后，他瞪大眼睛问他怎么还在这里。

“你们早上训练不到八点就开始了吧。”他指指壁钟，示意流川现在是早晨七点二十分。

“今年迟到还罚做体能训练吗？”

教练愤怒的面孔成为了今天流川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个清晰画面。他一把拎起放在电视柜上的运动背包，踩着运动鞋就往门口跑。临走前泽北朝他伸出手，那个便利店袋子在他指尖晃来晃去。

“早餐服务，”他看起来很开心，“祝你不用绕场半蹲跳。”

流川犹豫了两秒钟后从他手中接过购物袋，飞奔下楼拦住一辆出租车。

清晨的都市街道堵得吓人，车流缓慢移动，像是被酷暑的热气和早高峰的嘈杂震慑到忘记原有的速度。

流川咬着盒装牛奶的吸管，靠近车窗看这条纵向延伸的长路。等待绿灯亮起的时间里适合思考，他在想今天的训练内容，英语老师教过的关于乘坐交通工具的会话，以及昨天泽北好心收留他的事。

他们不算熟识，除去篮球和英语补习没有任何交集，因此他不太理解泽北对于他的善意。一直以来，他判断一个人的性格都取决于对方对待篮球的态度。泽北荣治在他看来是个自信到自负，野心与实力同样明亮煌煌的人——并非贬义，只是泽北在球场上与生活里实在不太一样，说不出是像总是对后辈和颜悦色的副队长木暮，还是更像跟低年级生混在一起玩笑打闹的三井。

“很奇怪吧。”他喝掉最后一口牛奶，将空盒和吃完的鸡蛋三明治包装一起塞进袋子里。

大约半小时后，出租车停在训练中心门口。流川没来得及换训练服就赶在正式训练开始前加入热身队伍，昨天下过一场暴雨，穿着个人服装参加练习的不止他一个人，只是绕场跑圈结束后，他发觉有好几个人都在盯着他看。

他起先以为是来得太晚的缘故，但午饭前去更衣室换衣服时，朝他张望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人在偷偷地笑。

流川完全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他拿起运动毛巾擦汗，对着镜子擦洗头发时，惊诧地看到身上的T恤和长裤都不是自己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