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回溯15（1 / 2）
渐渐地，闷油瓶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碎片式的画面。
他顿了顿。
“小哥，你怎么了？”
闷油瓶没有理会两人，快步向下跑去。
水池底下的雾气在不断上升。
才走了十个台阶，三人就进入到浓密的雾气中，能见度急剧下降。
刚开始，吴邪还能看见胖子的背影。
几步之后。
前面就只剩下一个手电的光点。
胖子本来胆子就大，三步并成一步的跑，一下子就把吴邪甩去好远。
“小哥！”
.......
“小张，你快来看......”
“.......这将会是个巨大的历史发现。”
.......
此时，脑海中所有关于这里的一切都在迅速退去。
胖子一路往下，一直到前面的人终于停了下来。
“小哥，你跑那么快干嘛。”
闷油瓶没有回答，眼睛死死盯着前面雾气中伫立在那儿的身影。
“那里，有人。”
“有人？我怎么没看到。”
慢慢地，对方转过身，胖子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
“嗯？你什么时候跑我们前面去了。”
才下去一圈还不到，吴邪已经连胖子手电的光点都看不到了。
现在是在一片云雾缭绕之中。
往前往后往右都只能看出去半米不到。
这种能看见又看不清的感觉，比在绝对黑暗里还难受。
走了快有一只烟的工夫。
这时他听到了胖子脚踩到积水的声音，忙几步并作一步跑下去。
“胖子。”
突然脚一凉，踩进了水。
“怎么了？”，胖子问道。
“没什么。”
原来池底的水并没有全部抽走，还有大概到小腿深的积水。
难怪之前在上面向下看的时候，怎么也看不清楚。
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地方，这里已经几乎是雾气的中心了，能见度更低。
吴邪摸着池壁走了几步，就听胖子在左边叫到。
“你注意水下面，这里都是进水的洞啊，千万踩进去。”
用脚探了探。
果然，前后都有碗口大小的坑。
看来在这里走路要极度小心才行。
这时，一只手忙拉住了他。
吴邪一惊，抬头一看。
“王雨？你怎么在这？你不是......”
这时，胖子晃着手电从雾里钻出。
“你怎么这么墨迹，胖爷我们这边都得你半天了。”
对方看了看胖子，转头直接走开。
吴邪一顿。
胖子道，“你发现什么了。”
“没有，她怎么在这儿？”
胖子随手一晃。
“我们下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这儿了，放心吧。
这人不坏，而且小哥也没说什么。
走吧，过去看看。”
说完，吴邪点点头，但心里还是疑惑。
尾随胖子趟水进去，走了几步，突然，前面出现几个黑色的轮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胖子显然已经看过了，一点也不怕。
吴邪走过去一看。
原来是四只半人多高的定海石猴。
分别蹲在石座上，面朝四方，不知道在祈祷什么。
毕竟辟邪用的，在这里出现也算正常。
只见那四只石猴的中间还树着一块二米多高的大青冈石碑，闷油瓶正打着手电，照着那石碑仔细看。
吴邪走过去，闷油瓶指了指碑前面的基石，上面刻了几行小楷。
胖子看不懂就问，上面写的是什么。
吴邪解释。
“这几句话就是告诉我们，墓的主人修建了一个天宫，通往天宫的门就在这石碑的里面，如果和你有缘，这门就会打开。所以，你只要走这门，就可以上天了。”
胖子嘁了一声，看了看石碑。
“这有个屁的门啊。”
“这句话有点像禅话，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解。
也许他本来意思，不是说这石碑中真的有一扇门，可能是指碑上的内容可能隐藏了什么东西。”
“他娘的，这碑上有‘内容’吗，我怎么一字也看不到！”
此时，闷油瓶看着那石碑，消散的记忆再次如潮水般涌来。
.......
“文锦，你看....
你们快来，这是什么.....”
........
吴邪抬头一看，石碑正面光秃秃的，打磨的异常光亮，几乎就像一块玉一样。
然而上面竟然一个字也没有，也觉得纳闷。
“这里写了有缘才会打开，你和天宫没缘，所以当然没有。”
胖子呸了一声，叹了口气就开始在水里摸起来。
一边摸还一边嘀咕。
“我和天宫没缘分不要紧，我和冥器有缘分就行了。”
说着，吴邪转头去看闷油瓶，他的脸色很差。
问了几句也不理自己，只是仔细的盯着这块石碑，好像在找什么。
吴邪觉得奇怪，一块光板而已，不知道他聚精会神地在看什么。
胖子看两人也没什么反应，转头便瞥向一边的人。
清了清嗓子，走过去。
结果他刚要说话，对方直接抬手打断他。
“水里，有东西。”
胖子一惊，对方用手电一扫水面。
这时胖子也发现了不对，走到水边摸了摸，果然从水里捞起来一只潜水镜。
一时间他也愣住了。
“这。”
只见王雨依旧一副淡然平静的模样。
“看来，这里来过不少人。”
胖子忙嫌弃地丢出去，拍了拍手。
“三叔之前出去的时候，身上没有潜水器械，这些东西可能是他的。胖子，你看看有没有氧气瓶。”
话刚说完，胖子已经从水里摸出一个被撞扁掉的氧气瓶来。
他试着用了一下，似乎不行，又给扔回到水里。
“这下面尽是些破烂，难为我还这么高跑下来，真是空欢喜一场，我看我们还是快点上去，难保什么时候这水又要满上来，到时候想飞都来不及。”
胖子说的有道理。
想了想，吴邪看看四周的水位，就走回去找闷油瓶。
结果一看，这家伙竟然不在那里了。
他叫了几声，没人答应，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与此同时王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这小子就像鬼魅一样，经常突然出现又突然失踪，这下子千万不要又消失。”
虽然雾气很浓，但是这个地方不大。
几人兜了两圈。
终于发现他坐在池壁一边的角落里，正呆呆的看着前方。
吴邪一看他的眼神就觉得不对劲。
那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他经常有的那种淡定，换成了一种几乎死灰一样几近绝望的眼神。
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个死人一样。
于是忙问怎么回事。
只见他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二十年前的事，我想起来了——”
闷油瓶。
不，应该说是张起灵。
他的语气平缓，丝毫不带一丝感**彩。
从他的叙述中，吴邪渐渐看到了这个巨大迷团的一角。
然而他没有办法从他的叙述中了解到，张起灵在整个事件中的所想所听。
也无法了解他真正的身世背景，所以只能暂时把他想象成一个沉默睿智的青年。
.......
当年，深深的海底，在无法听到海面上的狂风怒号，但还是能够感觉到风暴来临前的那种窒息。
张起灵静静的坐在耳室一边的角落里。
看着他的同伴们争先恐后的去研究地上的青花瓷器。
这些瓷器对与他来说，毫无吸引力。
而这几个看上去比他年长一些的学长，却已经被这些东西完全吸引了过去。
他们互相传阅，有的想把上面的花纹描录下来，有的在讨论上面图案的意思，这个时候，突然有个人叫道，“你们快来看！这些瓷器底下有蹊跷！”
说这句话的人名字叫霍玲。
是考队三个女生中的年纪最小的一个，父母是一高干，平时娇生惯养的，特别喜欢大惊小怪的来吸引别人的注意。
不过她这样的女生这个小团队中还是比较受欢迎的。
这一声娇滴滴的声音，马上把其他几个人勾引了过去。
这些男生都争相恐后，希望能够在霍铃面前显示自己的学问，纷纷叫道，“能什么蹊跷？拿给我看看。”
霍玲翻过手里的一个瓷器，让他们看。
一个看了一眼，说道，“这个啊，我知道，这个叫窑号，代表这只瓷器的产地。”
另一个马上反驳。
“不对，明窑的窑号不是这个样的，这可能是代表这个墓主人身份的府号铭文！”
“府号铭文一般都是四个字的，这里只有一个字，还非常的生僻，你说的更加不可能。”
两个人承认的遗风不一致，说着说着就文斗起来，而且有演变成武斗的倾向。
见惯这种场面的霍玲叹了口气。
突然，她看到张起灵冷冷的靠在角落里，根本没有理会。
心中哼了一声，径直走了过去，把青花瓷长颈瓶递到他面前，很俏皮地说。
“小张，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
张起灵根本不想理她，淡淡瞄了一眼，什么也没看清楚，就转过头说。
“不知道。”
霍玲脸色一变，她很少在男人面前吃闭门羹，不由心中不舒服。
“小张，不准你敷衍我，仔细看看再回答！”
说着，她一下子把那瓶子塞到张起灵手里。
张起灵叹了口起，只好拿起来。
霍玲得意的指给他看。
原来那只被碰倒的青花瓷长颈瓶的底部，有一个特殊的刻文。
这个刻纹张起灵从来没有见过，不由心中一楞。
一般的瓷器底部都是从哪里出窑的窑号，然而这个刻文，有凹凸的手感，却不是任何窑号的名称，更像一个编号。
他随手拿起另一只，翻过来一看，果然也有，却和他刚才看到不同。
这一下子他突然隐约感到，这些瓷器似乎并不是单纯的陪葬品这么简单。
霍玲看他神色变化，以为这块木头终于开窍了，问道，“小张，怎么样，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张起灵根本把她当成透明的。
只见他拿起这些瓷器，一连看了十几只，发现每只的底部都有不用的符号，而且这些符号有规律的变化着，似乎是一种有固定排列顺序的编号。
为什么要给这些瓷器编号呢，难道他们的排列顺序是这么严格的吗？还是，如果不按这些编号排列，就达不到某种目的呢？
张起灵心中无数的思绪闪过，不由仔细的端详起这些瓷器来。
一看之下，又觉得愕然。
因为瓷器的花纹所描绘的内容，不是春耕，不是庭院，却是一幅工匠在雕琢巨型石像的画面，这种画面在古代是不登大雅之堂的，为什么会将其描绘在瓷器上？
一路看下去，渐渐地他发现了一些端倪。
这些瓷画，在单独看起来时候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只要按照排列的顺序，你就会发现，这些画面都是连续的，似乎是在描绘一个巨大工程的进展情况。
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被他奇特的举动吸引住了。
几个男生不知他卖的是什么关子，都莫名其妙的盯着他。
张起灵并未理会这些人，而是直接走到了最后一个小巧的瓷花双耳壶边上，拿起来仔细一看，心中已然一动，只见这最后一只双耳壶上，已经勾勒出了整个工程完工时的情景。
那是一座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漂浮在天上的宫殿。
宫殿下方云雾缭绕，宫殿的建造者们，站在地面上，仰望着天空中，而边上的一座山上有一个道者，正怡然自得微笑。
这小小的双耳壶无法表达出这个工程的任何雄伟壮观之处，但是张起灵还是感到了一阵无法抑制的激动，因为他知道他找到了什么东西。
他几乎可以断定，上面描绘的内容，就是明初的鬼手神匠汪藏海，所设计建造的云顶天宫！
这传说中可以飘在天上的宫殿，老早出现在了明间传说之中。
然而那时候的解释是，汪藏海是利用一只巨大的风筝配合大量的金丝线，来造成美仑美幻空中宫殿的假象，来取悦朱元璋。
可是如果传说是正确的话，那这里所描绘的情景，又是什么呢？
如果传说不正确的话，那么，这些瓷画是不是说明，汪藏海真的造了一坐飘在天上的宫殿？
传说与事实，事实与传说，哪个真哪个假，张起灵开始迷茫起来。
他思索了一会儿，毫无头绪，就把这些事情告诉了还不明就里同伴。
这些人当然不信，忙按照他的方法，一个瓷器一个瓷器的看下去，不由一个个看的目瞪口呆，这不仅是中国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也是最匪夷所思的发现。
那个霍玲一看到自己的发现竟然引出了这么重大的发现，不由欣喜若狂。
就在张起灵脸上亲了一小口，这一下另的几个男的马上吃起醋来。
偏偏张起灵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他可能根本不知道是谁亲了他，也不想知道，直接走到文锦边上，提议马上进后殿搜索，他认为，更多的线索，必然可以在棺椁中找到。
文锦到底是个负责人，她一想，认为这样做太危险了，忙说道，“不行，绝对不行，没有领队的带领，我们不能自己进去古墓！”
张起灵看她不同意，也不多废话，自顾自收拾自己的装备，就往甬道走去。
文锦到底是一个女中豪杰，看他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由也心中不快，就想出手教训他一下，反正她在研究所里也经常耍几招功夫，教训一下那些不服她的毛小活子。
想着，她突然上前发力，想一把抓住张起灵单薄的手腕的关节，这叫做扣脉门。
她一个女人力气自然不大，但是只要率先发难，也足以让张起灵这个大男人疼的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