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视线22(1 / 2)

“老吴,快……快……快起来看。”

吴邪睡眼朦胧地被老痒揪到窗边,只看到窗下楼外的天井里,站着五个人,为首的一个就是之前在西安路边摊上遇到的老头。

正用一根树枝在地下比划着什么,然后另外四个人不停点头。

看他们走远,两人迅速到楼下去看他们刚刚站的地方。

只见那老头在地上划了好多四四方方的方块。

老痒就问,“这……这老家伙划的是啥?怎么像俄罗斯方块?”

“看清楚了,这是张平面图。你看这两排是石人石马,这里就是封土堆,这条是整个墓区的中轴线,看样子他们是在计划找一个大墓。”

“啥朝代看得出来吗?”

吴邪白了他一眼。

“你以为我是神仙呀。”

于是,两人匆匆买了几个烧饼,一路急赶,只往山里追去。

跑了大约十五分钟,总算看到那几个人正蹲在地上休息。

“别……别跟太紧,你看他们屁股兜里都鼓鼓囊囊的,说不定有……有枪。现在这里还有点游客,再进去点人就少了,我们想躲也没有这么容易。要是被他们发现了,那就麻……麻烦了。”

吴邪点头。

这一拨人目标很明确,中途也不停留,体力是真的好。

两人硬着头皮一直跟到半夜,前面那批人才算停下来。

“我的妈呀,老……老吴,他们停下来是不是到地方了?”

吴邪琢磨一下。

“不是,这里还是太浅。要有墓,早就被人倒了,估计是走累了休息了。你看他们生了火,估计晚上要待在这了。我们也别浪费时间,先填饱肚子睡觉再说。”

老痒叹气。

半夜里不能生火,一生火就被人发现。

现在身上衣服鞋子都湿了,鬼才睡得着。

“我们这样被动地跟……跟踪也不是办法。现在这么黑,我们偷偷地摸过去,听……听听他们在说些啥吧。要是能听到点线索,我们就不需要这么辛苦的跟着了。”

于是两人迅速把干粮塞进嘴巴里,蹑手蹑脚地靠了过去。

蹲下来,屏住呼吸,听到那几人正在那里大笑。

出乎意料的是,里面竟然有说话声音带着浓浓的广东腔。

那这真是怪了。

老痒压低声音问。

“你——你说这个姓王的说的是不是真——真的?世上还能有这么好——好的事情?”

吴邪摇了摇头。

“这可说不准,不过你看他说得这么信誓旦旦,八成错不了。”

“那,那这样,我们不就是赚了吗!”

说完,吴邪忙一把捂住他的嘴。让他别激动,同时竖起耳朵听那边的反应。

不过,明显已经晚了。

对方突然就静了下来,显然是发觉了附近有异样。

两人缩在那里,屏住呼吸,竭力不发出一点声音,心跳得像打鼓一样。

“二麻子(其中一年轻人),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瞬间,两声清晰的□□上膛声,吓得吴邪一下子就一身冷汗。

如果现在马上逃跑,他有八成的把握能逃得掉,但以后再跟就麻烦了,如果现在不跑,他也实在没把握能在他们眼皮底下躲过去。

正在犹豫不决时,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只见一排四五只手电正在向我们这个靠拢。

是巡山队。

几人匆匆忙忙地把火踩灭,背起装备就往森林深处跑去。

老痒刚才还吓得半死,现在一看人跑了,又急起来。

“怎——怎么办?追——追不追?”

吴邪小心翼翼地探头一看。

那群人都没有打手电,只见森林里面一片漆黑,早就看不到人影。

老痒不甘心,拉着他就想追上去。

吴邪直接拒绝。

“这地——地上还能有啥脚——脚印?现在不——不追就没——没戏了。”

“没戏就没戏,他们有枪,没戏总比没命好。”

这时,那几个巡山队的人已经离他们很近。

再不走,估计真的要被逮个正着。

于是吴邪忙拉着老痒往另一个方向的森林深处钻去,躲在一个灌木丛的后面,等着巡山队离开,才跑了出来。

这时候,两人已经困得不行。

凑活着靠在树旁凑活了一宿。

等第二天再醒,两人急急忙忙跑到昨天待的地方,心里祈祷地上能留下些线索。

结果兜了好几圈,连那堆篝火残骸都没有找到。

“嘿,怪了。”,老痒道,“咋————咋啥都没了?所以说——说,昨天让你跟——跟上去嘛,你看——看,现在倒好,煮——煮熟的鸭——鸭子都飞了。”

吴邪叹气。

“这里就一条山路,他们能走到什么地方去,我们一直往前,就不信找不到。”

说完,两人沿着山路快步追赶,走了整整一个上午。

石阶路都已经走完了,也还是没有发现那帮人的踪影。

再往前,就是一条被人们踩出来的小径,七拐八弯的,只通到森林的最深处。

吴邪看着就心里发悚。

这是要走无人区了啊。

老痒问,今天要是找不到他们有什么打算。

“根据来之前查过的资料,这里面有不少采药人搭的临时窝棚,里面有炊具、柴火和风干的肉类。

如果能找到一个,那今天晚上我们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下,然后再作打算。”

说着,两人继续往前。

走了不远,前面出现一座破庙。

庙前庙后有几个当事人模样的中年妇女,不知道在干什么。

于是上前问路。

“你好,我们来找个人。”

“找谁?”

“一个大爷,前两年我来这儿的时候,他招待过我,这次顺道就回来看看。不过两年没来了,路已经不会走了。”

那中年妇女直接瞪了吴邪一眼,冷哼一声。

“你们这样的人俺见多了,想骗老娘,你还不够火候。赶紧走!”

“哪……哪那么多废话。”

说着,老痒啪一张一百块递到中年妇女面前。

“带我们过去,这……这一……一百块就是你的。”

那中年妇女一看到钱,马上笑眯眯地接过去,瞬间变成一个和蔼可亲的农村大婶。

“别生气,别生气,俺和你们开玩笑呢。你们往北看,顺着这个路口一直往前走,直到看见一个三岔路口,走左边那条,再过一条溪,就到俺村了。”

老痒咧咧嘴,又问。

“刚……刚才有没有五个人经过?一个老头加几个年……年轻的!”

“你们该不是公安吧?咋啦?那五个人犯啥事了?”

说着,没等两人解释,中年妇女立即开始村委妇女主任的状态。

“公安同志,你们这个月都来了七八拨人了,都住在俺村里。俺看刚才走过的那五个人不像是个好东西。那个老头是熟面孔,每年都会在俺村待上四五个月,俺早就怀疑他们了。怎么?他们确实犯事了?”

“公,公安?”

“七七七......七八拨人?”

一听这话,不说别的,吴邪顿时明白这五个人肯定也进了这个村。

但公安也会来七八拨人?这不是,集体行动?

摇了摇头,吴邪不再想这些。

进山前需要准备,那帮人不可能在村里待都不待就走,于是就对那大婶说。

“别多事,这事情对谁也别说,知道不?到时候你们自然会知道。”

那中年大婶点头。

“那俺这算不算是提供线索?是不是会给俺写封表扬信啥的?”

“你……你放心吧,等回去了,一……一定记你一功。”

说着,两人快步往北跑去,等跑到三岔口。

吴邪正要往左道走去,老痒突然一把将他拉住。

“不……不对,不应该走这一条,我……我们往中……中间去。”

“可刚才那大婶不是说走左边吗?”

老痒一顿,立即就说。

“你……你是真不知……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那女的有问题。

其实你不知道也不能怪……怪你,我……我也是在牢里听那些老大说的。

这山区里有山姑子,就守在路口帮人指道,看到有油水的就骗。你看左……左边这条道,再过去哪里会有村子,就一直通到山……山上去了。那……那里面肯定有诈,说不定早埋伏着人等我们入套。”

吴邪听得半信半疑,老痒见他还在沉思,干脆直接就说。

“你……你还说你和你三叔跑过江湖,这……这道理都想不明白,这游客都……都在外面,能到这来的都不是好东西。你看我们俩就是,他们这叫黑吃黑。跟跟.....跟我走吧。

再往前走走,现在往回走已经来不及了。

“等等,这条道肯定不对。”

说完,老痒转过头来默默看了他一眼。

吴邪看他表情有异,心里抖然有一股异样的感觉。

果然,回头一看,来时的路已经淹没在大片的野草和灌木之中,不低下头去根本找不到痕迹。如果现在不回去,等到天一黑,很可能会在这个森林里迷路。

但老痒说得也没错,就算他们现在往回走,也不一定够时间走回到那个三岔口,到那村庄更加是不可能,看来不得不在这过一夜了。

背着夕阳又往里大概走了有一个小时,天渐渐黑下来了。

前面有一个采药人的木头窝棚,有两层,由一只梯子相连。

上面是个阁楼,里面没家具,但是铺着几块大木板。

房间中央有一个土坑,里面都是炭灰。

应该是用来生火取暖的。

两人放下装备,在外面胡乱捡了点柴火,赶紧生火取暖。

从包里掏出干粮直接烘烤着吃。

等吃完,外面已经黑压压一片,四周传来清脆的虫鸣。

老痒点了一支烟,朝着窗外苦笑。

“看来今天晚上我们两个每人只能睡半宿,得有个人看着这火不让它灭掉,不然恐怕外面的‘朋友’要进来了。”

吴邪还没反应过来他这话里的意思,只是觉得不置可否。

不过这一天的路也累得够呛。

两人在那边啰嗦了半天。

听老痒说他三年前到这里来是如何如何地刺激。

吴邪越听越困,最后听不下去,先打个盹,半夜里再换老痒的班。

老痒大声抗议,但糊里糊涂地,吴邪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

翻来覆去的到了后半夜,自己就醒了过来,睁开眼一看。

土坑里的火还烧着,但老痒却不在屋子里。

吴邪暗骂一句,站起来刚想出去,结果一转身,只见二楼的阁楼地板夹缝里,有一只眼睛,正呆呆地看着自己。

吴邪马上清醒,等目光再次投向那条缝隙时,那只眼睛已经不见了。

虽然离天花板有一段距离,屋里的火光又昏暗。

但吴邪还是断定自己没有看错。

而且,那只眼睛很大很圆,似乎不是人类的眼睛。

站起身,吴邪壮了壮胆,默默拿起手电,蹑手蹑脚地爬上通往阁楼的木梯。

那木梯几乎不能承受任何重量。

每踩一步都会发出即将断裂的□□声,所幸,木梯并没有像他预料的那样坍塌。

木头窝棚的窗和门因为腐朽变形,彼此都有很大的空隙。

外面的山风吹进来,吹得中间的篝火不停晃动。

晃动的光线又从阁楼的地板透过,使得整个阁楼鬼气森森。

举着电筒,大概扫视了一遍,吴邪并没有发现什么古怪的东西。

整个阁楼上空空荡荡,除了一些用竹藤编织的簸箕和斗笠之外,并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只是在阁楼的左边的墙上,有一扇气窗。

有两个巴掌这么大,气窗外面似乎挂着什么东西。

吴邪一边用手电去照,一边向气窗走去,想看看那个挂着的东西。

突然,“吱”的一声。

一团黄色的影子,直接就窜了出去。

吴邪吓了一跳,探头一看。

只见一只非常肥硕的野山猴正挂在离气窗不远的房檐上,对着他呲牙,表情非常凶狠。

看那眼睛和自己刚才地板缝隙中看到的一样,心里已然松了口气。

外面的视野非常开阔。

月光下,不远处一大片森林的轮廓,呈现出一种凄凉的灰色。

树冠在风里摆动,好像海里的波浪一样,发出树叶摩擦的声音。

突然,吴邪看到在远处的森林里,有一点手电光,在那一片黑暗里面若隐若现。

他认得这种泛白的光线,心里陡然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感觉。

这么晚了,老痒跑到那里干什么?

于是走在下阁楼,跟着那光点足足走了十分钟,这才听到上风口传来的声音。

那是一种有节奏的敲击声,似乎有一个人有缓慢的打鼓一样。

他矮着身子,慢慢走近。

很快就看到一个人,正在前面弄着什么东西。

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工兵铲刨地的声音。

只见老痒光着膀子,正在地上挖着什么。

手电被他架在树上,充当了路灯的作用。

吴邪一方面好奇,这人半夜三更,背着自己出来,到底想在干什么。

另一方面,他这样做,显然是有事情瞒着自己。

那这种好心来帮他,对方却对自己有所隐瞒的心情十分不爽。

于是在那一刹,吴邪几乎要冲出去问他,到底在干什么。

但马上,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在他起身的时候,老痒的裤腰带上,赫然插着一把土制□□。

之前在采购的单子上,他也列出了这个东西,但是老痒说的是没有买到。

吴邪当时根本没有想到对方会骗自己。

现在一看,只觉遍体生寒。

还以为老痒和以前一样,依旧一个大大咧咧的人,所以一点也没有防备。

但现在,对方的心机其实非常缜密,简直是深藏不露。

本来一开始,他还有十足的把握。

就算现在跳出去,一脚把他踢到坑里,他也不会生气。

等看到这把枪以后,吴邪犹豫了。

似乎不能再用以前的经验来推测眼前的这个人。

如果现在跳出去,对方有可能会一枪打死他。

于是没有再往前,而是静静地蹲在那里,看他到底在挖什么东西。

老痒非常警惕。

每挖三下,都要停下来听听周围的动静,挖了足有半个小时。

突然,他的铲子似乎插到了什么金属的东西,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这下,他终于停止挖掘,俯下身去,从坑里,拿出了一根棍状的物体。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