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飞将数奇12(2 / 2)

说完我扭头就走。

“喂,等等!”他叫住我。

“怎么了,是不识路吗?”

我回头,一个红色小瓶子突然向我飞过来,被柳沢一把抓住。

“谁他妈不识路。这个你拿着,快死的时候喝了能救命。”

我转转手里的小瓶来回翻看,问:“哪来的玻璃瓶?”

他没手没脚,衣服也没兜啊。

“你就不能问点有价值的吗!”他气道,“垃圾堆里翻的!”

“那我不要。”我伸手还给他,“不卫生。”

他像是在看奇珍异兽一样瞪着我,连话都忘了说。

“你·认·真·的·吗?”他看起来很想把手指戳到我脑门上,“我说这玩意能救命,你第一反应就是嫌瓶子脏?”

我所有反应都是嫌瓶子脏。我直觉这话不能说出来。

……原来如此,他更希望我关注瓶子里的内容,而不是我真正在意的问题。这就是社交吗,真深奥啊。

我顿感还有得学,于是配合地打开瓶盖,用扇闻法轻轻感受了一下。

“这是血吗?”刚才一直在闻血味,嗅觉有些紊乱了。我不太确定瓶子里的红色液体到底是什么味。

“是又怎样,你不要就还给我!”

“好的。”我再次递过去,“是血的话会有点恶心。”

他也再次拿那双我很喜欢的蓝眼睛瞪人。

“你是不是有病,说真的?我卧底好几个月了,你的职位我也能猜个大概。”他深吸一口气,“天天处理残肢断臂的人,嫌我这一小瓶血恶心??”

“那不一样。”我据理力争,“清理尸体也好香蕉皮也好,都是工作,下班后就与我无关了;而什么东西一旦属于我,”我举举瓶子,“跟我产生了联系,被认作是我的一部分,我感到恶心是理所应当的。”如果有人送了我一节生的内脏,我也会觉得恶心;但当做垃圾扔掉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了。

男人站在原地跟我置气。

“行,”他放弃般地捏了捏眉心,“随你便吧爱要不要。”

说完便转头走了。最后也没把东西收回去。

平常时候我是绝对不会把来历不明的脏东西送进嘴里(多亏了柳沢的教育),既然他说这是死前用的,那考虑如何处置它就交给濒死的我吧。

我将责任抛给未来的自己,眼下幸介睡觉的点也到了,先回家才是要事。

“柳沢,他为什么要给我这个?”我对着月光看血红的小瓶子。

它一如往常地替我答疑解惑:“也许是封口费,也许是在谢谢你救了他。”

“可是没有我,他明明更能顺利逃走。”我甚至吓唬了他一段时间,竟然还能收到谢礼吗,“这就叫白嫖?”

“哎哎哪学的词!!快忘掉!!”

“忘掉有点困难……”

回到家时,织田先生还没上楼,他坐在客厅安静地看书。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每天的招呼都非常平淡自然,他不会问我去了哪里,为什么晚归,只会耐心地等我回来,告诉我饭在锅里,洗澡水放好了,然后收拾东西到楼上过夜。

“织田作在看小说吗?”他单手夹着书,食指放在读到的那一页,封面是我有点熟悉的模样,“塞万提斯的?”

“你知道啊。”

“是的。”去大贯老师店里的时候,她兴致勃勃地推荐了新书给我,说是刚有译本的西班牙小说。我在店里试阅了《吉普赛姑娘》的篇章,打算这周末买下整本来着。

“安寿喜欢看小说吗?”

“与其说喜欢……不如说是对作者感兴趣。”我摇摇头,“织田作也喜欢吗?”

“嗯。”他低头看了看小说封面,有种我不认识的感情在其中流转,“很有趣。”

自从听柳沢说起文人的故事,我就一直期盼着织田先生能写些什么。但“请人书写文字”是过于亲密的行为,不是我能随口期待的;再加上我目的不纯,因此只在心里稍作念想。如今看到织田先生喜爱小说,我一下生出亲切感来。

“对了。”我在他离开前突然想起,“中华街南面好像重建了一所九年一贯制学校,幸介他们的年龄符合入学标准,要送去上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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