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休息8(2 / 2)

现在是宵禁时间,但楼里的平民显然有许多毫无睡意,电梯门隔绝了大部分声响,但也会蹦出一两声高昂的声音,随即被人为呵斥下去。

李丰念眼神沉寂,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接着说:“今晚的事是因为我们之间出现了‘高声者’,有苗头的人群进行了第一次尝试。”

在电梯到达发出“叮”的前一秒崔久温问:“高声者?”

崔久温率先走出电梯,楼道里没有灯,她踏入黑暗,看向还站在电梯灯光下的李丰念,楼道里的阴冷让她更加清醒。

李丰念不喜欢卖关子,她把该说的说出来:“在现在这个处境坚持自己的说法,高声说出来的人,我们统称高声者。他们或对或错,今晚的暴动分子们就是高声者。”

崔久温眯了眯眼睛,试图去揣测李丰念的身份,她在楼上楼下的混乱中显得异常平静,刚见面时的那股紧绷感也消失,现在看上去气质如此深沉,又如此淡漠,仿佛对她描述的事情和人毫不关心。

李丰念从电梯里走出,拿出叶青缇给她的崔久温的临时ID卡,站在黑暗中帮她开门后轻声说:“你该知道这些。”

卡上只有崔久温三个大字和长短线条组起来的特殊条形码,她把ID卡递过去,不再说话,摸索着把自己的ID卡拿出,滴的一声后打开房门。

只容得下两人共行的走廊尽头是面墙壁,适应黑暗后崔久温能模糊看到左右两侧不止两扇门。

而她的邻居只有一个。

李丰念钻进房间,关门前礼貌道:“晚安,祝你好梦。”

“嗯。”崔久温点点头,摸索着往前走时,李丰念房间的门又被轻轻打开。

只见李丰念扒着门缝,补充道:“如果你携带了电子设备,那还有一个好消息。房间里有网络,也有充电器,不过超过特定额度的电会自动跳闸,就这些信息了,晚安。”

“好,谢谢,”崔久温终于赶在她关门前道谢,回道:“晚安。”

这边的房间非常小,黑暗中找不到灯的开关,崔久温也只能看清一张木桌,一张床,和一个靠墙的大柜子。

这里的房间也只能容下这些东西,多了就没处落脚了。

只有一条路可走,崔久温顺利坐在床上,刚换的床单还有股干净晾晒后的香味,她隐约看到有什么东西靠在床边,伸手一摸发现是自己从家里带出的几包东西。

她还能在末日来临时刻收拾点东西带上,已经很幸运了。

崔久温安静坐在床边,打开其中一个小包,摸出手机。

手机屏幕亮的一瞬刺得人睁不开眼,已经习惯黑暗的眼睛还需要再次适应光明。

直到适应手机亮度,崔久温看到三天前的未接来电,目光一凝。

十三个未接来电,都是同事打给她的。

当天应该都在逃命,我跟这位同事日常没有太多往来,怎么会一连给我打这么多电话?

手机电量所剩无几,崔久温打开各个信息交流软件,直到打开邮箱,手上的动作一顿。

邮箱里躺着一封五天前的未读邮件。

正值盛夏,衣服被汗浸湿本不该产生冷意,崔久温却感觉自己在冥冥中透过薄膜摸索到了什么,打了个冷颤。

复杂的情绪让手指发颤,崔久温看着那封邮件,直到十几秒后连眼神都开始不聚焦,她一下点开。

【台历领导说后天回台里一趟,集体开会有事要说。附上入场证了,记得自己打出来。】

后天,还是三天前。

崔久温手一歪,把手机扔到床不远处,呼气撩了几把自己的头发。

三天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什么的时间节点是在三天前的?

鸡皮疙瘩又被激起,崔久温神经质地想起了自己为什么放假。

一周前她刚好放假。

当时她还在国外,临近采访开始时被台里领导紧急叫停,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华夏的记者也成了在场最早离开的。

当时所有人困惑的表情和电话里严肃到近乎低吼的声音,崔久温记忆犹新。

后来呢?后来那里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不知道,自他们离开后,那里的所有消息便被封了起来,就好像这个国家突然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崔久温揉着头发,脑海中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既然三天前我遇见了怪物,从而发觉末日来临,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末日不是从三天前开始的,它的时间还要再往前一些。

末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个国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心中的疑问越积越多,崔久温的头发快被自己揉乱了,她及时回过神来,不让自己就这样钻进牛角尖。

——这里很早就建好了,建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你待会儿一查就能查到前身叫做某某实验基地。

不久前沈故渊告诉我这里有前身,崔久温盘腿,回想中将手机页面切换到百度。

在路上我问过小张,这里之前叫淮滨二一三实验基地。

崔久温开着流量,注意到手机电量只剩危险几格,快速输入词条,还真的能弹出来了相关信息。

淮滨二一三实验基地,国家特级生物研究基地,建立年份不详。

除了一张大门照片,就只有这一段话,崔久温心中的疑惑还没剔除,翻找半天终于在电量提醒前反转到中央新闻页面,找到了其他信息。

淮滨二一三实验基地负责人:陈川。

不是沈故渊?

崔久温眉头一挑,手上的动作停下,看着那张证件照片,怎么想也跟沈故渊那小年轻对不上号。

照片中的人是名军人,年龄在五十岁左右,两鬓斑白,非常和蔼慈祥,连姓氏都不一样,跟那位队长一点关系都没有。

沈故渊呢?那沈故渊是谁?

崔久温在新闻搜索里输入沈故渊,弹出的新闻与他毫不相干。

她本来松了口气,结果点进去发现,只有一张证件照和一个名字,它甚至连出生年月日都给不出来。

崔久温还打算往下划继续探究,手机却突然黑屏。

“黑屏?这就没电了?”

她愣了一下,摁了几下开关后认命的满房间寻找插座和充电器,最终在书桌前为它充上电。

这个问题显然不该在睡前意识到,崔久温盖上薄毯,直直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她合眼准备休息,这个问题也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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