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 / 2)

  慎年走来案边,看着令年提起笔来,抵在脸颊上思索了一会,又回头问慎年:“我想要用英文回他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却又想不起怎么说了,二哥,你帮我想一想。”

  慎年道:“你真要回信给他?”

  令年明眸含笑,“我就写在他这字条下面。他不懂英文,看到之后肯定要绞尽脑汁地琢磨,因为怕给人看到上头他自己那段话,恐怕也不好意思当众拿出来,只好一笔一划地抄下来,再去找懂洋文的人替他看。但这一抄写,岂不是自己骂自己癞蛤|蟆?管保到时候给他气个半死。”

  慎年把笔从她手中抽出来,说:“他气个半死,与你又有什么好处?”

  令年笑道:“那多好玩呀。”

  “婚事不是给你闹着玩的,”慎年把笔撂到一边,信笺自然也被他随手揉了,“被这样的人惦记——不论他是惦记你的好,还是你的坏,都不是幸事。依我看,还是彼此不要惦记得好。”说完,冷冷看一眼旁边的阿玉,便转身离开了。

  阿玉垂着脑袋躲在角落,被慎年临去那一眼看得直打哆嗦,等人走远了,才拍拍胸口到了令年面前,苦着脸道:“小姐,你一早让我把那信烧了多好?二少爷刚才的脸色你看见了?等他告诉了夫人,夫人不知道要赏我多少个嘴巴了!”

  令年也觉得好没意思,摆弄着画笔,又忍不住要替慎年辩解,“他不会告诉妈的。”

  “二少爷是真生气了。”阿玉吐了下舌头,“我今天才知道了,二少爷和大少爷是亲兄弟,一对笑面虎。刚才说话时,明明还笑呢。”

  令年咬了一下嘴唇,没有说话。

  还不到晚饭的功夫,杨金奎派去上海提钱的亲兵打来电话,说在润通钱庄的事情已经办妥。杨金奎因为还没得到三小姐的回音,本意是要在溪口再赖两天,可听那亲兵称,钱庄里依照二少爷的嘱咐,那一百万里头,八十万算作公用,借给贵州铁路局,其余二十万,没有过明路,是私下赠给杨金奎,做他在上海的差旅费用。又说:格兰之公司的股票,自他来溪口这两天,已经又涨了两成。

  杨金奎一听,哪里还坐得住?也顾不得三小姐了,急忙令士兵们起驾,星夜兼程返回上海。

  杨金奎这一走,于家上下都松口气。近日,天气逐渐暖和了,于夫人心胸稍畅,命慎年和令年陪她去雪窦寺上香,慎年正在廊檐下听着令年和于夫人辩解,说宁愿骑马,不想坐轿,慎年听得不时一笑,这时听差走了过来,说道:“大少爷电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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