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条,顺理成章的,便是又要加赋的事情了。54(1 / 2)

  康年瞪她一眼,斥道:“这也好比的?”因为担心铁路收归国有的事情要激起民变,也没心思和卢氏玩笑,只匆匆去了一趟衙门,日暮时又回来了,连衙门里的公务都搬回家来,又叫来管家,说道:“今天报纸上放了消息,难保革命党不串联学生闹事,最近把大门锁了,家里人也不要出去了。”又自巡捕房要了一队警卫,早晚在府外巡逻。

  安排停当,一转头,不见慎年,忙问:“二弟在哪?”

  于太太等人慌成一团,“慎年还在总号。”

  “不要命了吗?”康年喝了一声,叫听差立即去摇个电话,把慎年叫回来。恰巧宝菊要去总号,便来到书房,关上门,才对康年道:“庄上今天兑不出现银了,二少爷亲自去催纽约那批款子了。”

  “这么快?”康年心里一紧,更要叫宝菊赶紧把慎年叫回来:“除了咱们家,上海所有的钱庄都歇业了,再不歇业,要被挤塌了。”

  宝菊只能说声是,其实没什么把握。

  康年把他叫住了,厉声道:“你跟他说,再不回来,太太就要亲自去请他了。”

  “是。”宝菊不敢耽误,忙趁着夜色,叫司机把汽车开出来。车子刚一发动,又猛地刹住了。有人拉开车门坐进后座。

  宝菊微讶,“三小姐?”

  夜风有些凉,令年的衣裙很单薄,只在上面胡乱套了一件黑色的男士长衫,辫子也盘了起来,衬得一张脸雪白。宝菊猛地在这狭窄的后座和她碰面,还有须臾的手足无措。令年只叫司机开车去总号,宝菊反应过来,说:“三小姐,我去前面坐。”

  “不麻烦了,走吧。”令年说。

  车子到了总号门口,见门板也钉上了,是也要歇业的样子。宝菊领着令年绕到后面的角门,被警卫放了进去。大堂里是静悄悄的,伙计们也被遣回家了,只有楼上的签押房里还亮着灯。宝菊走进去,说:“二少爷,大少爷请你立马回家。三小姐也来了。”

  慎年很意外,打量着令年,“你怎么来了?”

  令年张嘴就推到于太太身上,“妈让我来的。”

  慎年不信,作势就要拿起电话:“我问问妈。”

  令年忙把电话自他手里抢过来,不得已承认了:“你别打了,我让阿玉跟妈说我早就睡了。”

  慎年原本是打算今晚就歇在总号,见状便说:“那你稍等一会。”宝菊请令年在大班桌旁边的交椅上坐了,叫人送了茶,便退出去了。令年乖乖坐着,双手放在腿上,环视着签押房里的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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