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1 / 2)

  慎年心平气和道:“将军,请你别见怪。我来云南,本来是和你谈买卖的,你非要把我们于家别的人扯进来,我只好委屈委屈你儿子。他一个小孩子,去趟上海逛逛,坐电车,吃大菜,看马戏,一定高兴得很。”

  “高兴个屁。”杨金奎骂道,“你马上给我把人好好地送回来。”

  慎年道:“那得等我这失踪案告破了,才敢送他回来。”

  杨金奎不耐烦地头一甩:“你和你的宝贝疙瘩三小姐,今晚就给我滚。”他浓眉一拧,再看慎年,不是“一时瑜亮”了,分明就是前世的冤家,这辈子的克星。他多疑地问:“那二十万,不会也是什么买我命的钱吧?”

  说到这个,慎年瞬间无奈了——他有点担心宝菊过于聪明,“我怕他不是去办钱,是去昆明搬官兵来红河甸剿你。”

  “他一个伙计,有这个胆子?”

  “我给昆明的汇丰银行打个电报。”两人勉强算是达成和解,杨金奎盯着慎年把字条写好——怕他内藏玄机,还拿起来左看右看,琢磨了半晌,才交由金波去电报局,发给昆明汇丰银行。鸨母被他们闹怕了,畏畏缩缩地请杨金奎走人,那男孩子却对杨金奎依依不舍,突然唤了声“爹”。

  杨金奎一看到他,想起自己生死未卜的宝贝大儿子,简直心如刀绞,劈头就骂:“滚,谁是你爹?”

  那男孩吓了一跳,嗫嚅着缩了回去。慎年看他可怜,说:“你过来。”等那男孩凑了过来,他从手底下变出一枚雪亮的墨西哥银元——刚才牌桌险些被杨金奎掀翻,这是慎年从卓脚下捡来的,硕果仅存的一笔财富。

  一块钱,对这妓馆的孩子而言,是笔巨款了。那男孩小心翼翼,又有些不敢相信,把银元用牙咬了咬。慎年又拿了过来,对着银元轻轻一吹——这是钱庄伙计都会做的一个动作。果然银元发出一声“嗡”的轻鸣,清亮而悦耳。“这是你的,one piece。”他说,把银元放在那男孩手里。

  第34章

  宝菊这趟去昆明办钱,途中是绞尽了脑汁。他几次试图把彝兵甩掉,去云贵督署报案,可远远瞧见辕门,又犹豫了——万一两边交起战来,误伤了二公子和三小姐,他哪还有命回上海?按理说,这会该趁机打个电话给大公子,请他示下。

  打给大公子说什么呢?二公子还在杨金奎手里,我身上揣着一百万的巨款,自己来了昆明?大公子不起疑才怪。

  他心思深,这么一想,没有轻举妄动。被彝兵催促着,来到昆明的汇丰银行。在大堂上焦急地等了一会,有管事来,把他请进了签押房,两个彝兵则被挡在门外。

  签押房的电话放在一旁,宝菊有些疑惑,被管事一指,他接起电话,那头是个老先生,很和气,“你哪位呐?”话音之外,有人把檀板敲得笃笃响,还有女人脆生生的娇嗔,带点绍兴口音。

  宝菊懵了一瞬,立即反应过来,是周介朴,他忙说:“周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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