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1 / 2)

  令年有些黯然,她说:“我在南京听他们说,邝夫人一家来上海,打算要给你和邝小姐结婚了,我才回来的。来了这里你没在,我心想,如果你真的是和邝家人在礼查饭店吃接亲饭,我就去大闹一场,把你的婚事搅黄,然后我再跑掉。”

  这话有点孩子气,也猜不出是真是假。慎年这才留意到令年的手袋果然摆在桌上,他看了看她,反问:“跑掉?你跑哪去?”

  令年微笑着卖关子,“有手有脚,总是有地方可去的呀。”话是这么说,手是紧紧抱着慎年。

  慎年垂眸看着她,她是笑盈盈的,他反而眉头拢了起来。两人对视了一阵没说话,忽然电话铃声大作,外头又一阵的喧哗,大概是巡警局又来搜查革命党了,这一夜,上海注定要激荡不安,慎年把电话挂断了,回来把令年的衣衫就扯开了,笑道:“管他社稷苍生,皇明还是皇清,我还是先来瞧瞧,你哪只脚要乱跑?”

  令年那几句无意的话,给慎年记在了心里,他有意要折腾她似的,把她的胳膊和腿钳制在手下,他的身体又热又重,闷得令年一身汗,他还像小时候逗她那样,笑着说:“你跑呀,我看你往哪里跑?”令年这才真切体会到体力的悬殊,和男人的恶意,她一张脸都憋红了。后来慎年又变得很温柔了,他拂过她的头发把她的脸颊亲了亲,看着她的眼睛,说:“我有点后悔让你去南京了。”

  令年睫毛扬着,“我去哪,干什么都好,只要我乐意,不是你说的吗?”

  “人都是贪心的,得到一点,就想要更多。”慎年捏了捏她的下巴,手劲不算小,叮嘱她:“咱们在云南说的话,我说到做到,你也别忘了。”

  云南时说了很多话,算不上山盟海誓,但令年知道慎年是认真的,见他不高兴了,她点了点头,挪过去依偎在他怀里,面对着另一头,看见桌上的座钟指针滴滴答答地走动,时候是不早了,她又懒懒地不想动,最后她闭上眼,说:“再过五分钟。”

  五分钟还没到,房门就被推开了,来人没有气势汹汹,大呼小叫的,甚而连点脚步声都没有,直直地看向床上的两个人——是于太太。

  于太太就带了何妈一个人,何妈眼疾手快,一把将身后拿钥匙的男仆推了出去,将门反锁了,一转身,哆嗦着嘴唇说:“二少爷!”

  慎年一愣,随即就起身了,叫了声妈。

  于太太往他身边看了一眼,然后把脸扭到一边,对何妈道:“你叫他们把自己收拾得能见人了,再来跟我说话。”

  何妈为难地走过去,不敢看慎年两人的神色,见令年的绉纱衣衫还在地上,她被针扎了似的,忙站住了脚,也扭过身去擦了擦眼泪。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