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1 / 2)

  慎年不假思索,一手从她肩头滑下去,把腰搂过来,另一手把令年的下颌抬起来,低头便吻在她的双唇上。令年心里却很挣扎,紧闭牙关,把脸躲到一边,慎年顺势又吻她耳后和脖颈,她的衬裙,有大半个领口都是敞开的,被他嘴唇一点点摩挲过去,连胸口都泛出粉红的血色。她只是紧闭着眼,睫毛不住地颤动,忽而脑袋转了回来,仰起脸,一双眼睛似阖未阖,殷红的嘴唇微启,又叫声二哥,有些委屈,有些伤心。慎年恰逢其时,立即贴住她的双唇,舌头也滑了进去。两人身体相贴,唇舌交缠,半晌,令年呼吸微急,双手抵在慎年胸口,使劲推他,慎年只当她又要说出什么言不由衷的话,将她的手重重一捏,令年却低声道:“门没有关。”

  慎年放开她,走过去将门锁“哒”的一声合上,一边把领口的纽扣解开,走回来,把令年放倒在沙发上,那件连身长裙,也只堪蔽体了,慎年将她肩头的带子拨开,令年一双褐色的眸子默默地看着他,忽然说:“我想,杨金奎也许没去湖南。”

  慎年皱眉,不胜其烦似的,“你非要提他吗?”

  令年道:“也许他现在就在上海。”

  “那又怎么样?”慎年似笑非笑道,“如果他不巧现在回来,也只好恩将仇报,一枪把他毙了。”

  令年一窒,心头仿佛突然明朗了一些,心想:我怎么这样糊涂?忙一手遮住胸口,另一只胳膊肘将身体撑起来。慎年哪容她半途而逃, 拽住她两只胳膊,把人半强迫式地拎了起来,令年一退,后腰正抵在那张琥珀纹黄花梨大案上,慎年把她抱坐在案上,又去吻她,这时忽听“铿”一声锐响,两人都一怔,原来是令年躲闪时碰到了那留声机的开关。留声机是新装的,里头早有唱片,片子一转,唱的却非西洋曲子,而是一折《杀庙》,顷刻间,铿铿锵锵,锣鼓铙钹齐响,令年手慌脚乱,慎年却扑哧一笑,说:“让它唱吧。”手在她腰上一咯吱,令年身体便软了,她轻蹙眉头,咬着嘴唇,被那锣鼓声闹得心烦,便凑到慎年耳旁道:“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你真是该死。”只害怕坐不稳,手又把他肩膀攀住了。

  慎年笑道:“你没听说过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令年手将他的嘴掩住,嗔道:“不要胡说了。”

  这戏唱起来,抑扬顿挫,时而迅疾如狂风,刀枪齐鸣,时而轻缓若潺潺流水,幽幽咽咽。令年被它闹得神思不属,头都要疼起来,因没人去理它,一折戏演了两遍,慎年将开关一拨,曲声戛然而止。令年把裙子扯起来,手抚着额头,说:“我头好痛。”

  慎年道:“酗酒的后果。”他的衣服倒是整齐,只将扣子扣上,便看不出异样。见令年还懒懒的,他起身道:“我去叫阿金。”

  “不要。”令年脸上微红,因为戏曲停了,她的声音格外轻,“我等一会再叫她。”说完,不胜疲倦,又仿佛心绪不佳,躺了下去。慎年见她只穿着那一件衬裙,头枕着沙发的扶手,手放在脸颊下面,一身的冰肌雪骨,曲线玲珑,只是脸上没什么表情,鸦羽似的睫毛垂着。他的心情却比往日要得意快乐百倍,她下颌上捏了一捏,把她脚上的皮鞋脱了,双腿放回沙发上。拾起地上的披肩,盖在令年身上。披肩刚一接触身体,她便合上了双眼,睡得极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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