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六】7(1 / 2)

三年前的重阳,蜀山趁妖气大弱之时攻入妖界,吴江之南的华冢山危在旦夕。北方燕宿河、东方羽陵山,皆是攻打华冢的要地,燕宿因孙家公主死守而固若金汤,强攻无法之下,羽陵便成众矢之的,陆家与孙家联有姻亲,同朱然奉命率众妖迎击,情势严峻。

遥望华冢之巅黑云压顶,雷火轰隆作响,阴霾深处电闪不止。羽陵的苍穹如血染,风里散着刺鼻的腥气,人影如蝗虫,排山倒海地涌来,数以万计的飞剑直冲而下,众妖鲜血四溅。

一声穿云裂石的尖鸣响起,血红的妖气窜出,在朱然头顶化为巨大猛禽,刺来的飞剑被尽数震裂,断刃四散割开人的咽喉,蜀山弟子陆续坠落。

猛禽再次仰天厉啸,羽毛至利爪,陡然散成殷红血雾,每一缕妖力都幻成红隼,鸣叫着径直俯冲,其他人纷纷画了仙障来挡,星罗棋布的御剑再次驱动,灵蛇般盘旋空中,变出无数捆妖锁射向地面。

朱然见势不妙,瞳孔一紧:“伯言公绩!小心!”

“义封哥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额角淌落的血模糊视线,凌统低吼一声,顿时地动山摇,倾尽妖力唤出的毒藤破土而出,条条如古树粗壮,长满浸着毒液的倒刺,尖端绽开五瓣裂口,撕咬着空中的一切,拖入地底。

凌统咬牙念诀,视线所及之处刮起飓风,变为直撑天地的旋涡,道行不够的蜀山弟子被吸入,巨石断木被卷入其中绞成碎末。许是施法过度,凌统眼前发黑,鼻血流出。陆逊拦下险些昏去的凌统,眉头深锁,口中念着风诀,将阵法接了过去。

风势骤然暴涨,汹涌呼啸如滔天巨浪,陆逊凝神念诀,聚来的妖力随他一弹指激射入云,金光一闪,金红的烈焰密密麻麻遍布天际,飞掠而下,将蜀山人等的阵法砸得四分五裂,捆妖锁竟被烧得通红断裂,衣物被点燃的人陷入慌乱,于飞剑上摇摇欲坠。

眼看蜀山之势渐颓,朱然等人也将要力尽。混乱之中,凌统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吐出口鲜血,靠着岩石大口喘气。陆逊见状,借着朱然掩护来至身侧,一股清气从掌心送进凌统身子里,“阿凌,感觉如何了?”

“多亏逊哥哥,疗伤是足够了。”凌统干笑两下,用衣袖擦去血迹,忽觉不对劲,扬首只见北方极远处有三个黑点,飞速向羽陵山破空而来。速度极快,法力也极高,周遭的景色甚至因那股法力而扭曲,一向对此敏感的凌统皱眉。

“糟了……”

那三人飞至上空,神色庄严肃静,道袍于护身法气中徐徐飘动。中间那人望向地面,目光与凌统撞在一起。四目相对间,一道天闪直劈下去,朱然反应甚快,忙聚了团妖气拦与凌统身前,两股力量相碰,气浪在半空炸开,震得凌统与陆逊脑袋作痛。

“有点能耐。”那念诀之人嘴角勾起,眼神轻蔑,笑得一脸邪气,与身旁仙风道骨的两人相去甚远,“不知撑不撑得了一炷香。”

朱然冷然不语,只瞪着那人,那人依旧笑得放肆,眼神诡谲。陆逊本想说些什么,却见朱然浑身一震,神色微变,四肢僵硬得无法动弹,视线穿透一切,直望华冢山。片刻回神,十分动摇道:“伯言,你得帮我……”

“怎么了?”陆逊从未见过朱然如此神态,朱然顿了顿道:“至尊危急,我要去救他。”

“如何得知?”

“只有我知道。”见朱然目光果决,陆逊只得应了,转头看着再度聚集的蜀山大军及为首的三人,冷静道:“我知道了,你先去,我随后便到。”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