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11(1 / 2)

翌日清晨,曹丕梳洗完毕,见徐福于院中神鹿笼旁,一手拿着一碗,另一手捏了个诀,鲜血如丝绸般,从鹿身伤口处涌出,自然流入碗中。抬眼间,望见曹丕正在廊檐下看着自己,便微笑道:“二公子早,鹿血已准备好,随时可以入宫。”

曹丕看了看鹿,它无精打采低垂着脑袋,安静趴在地上,插着箭的地方结了血疤,有一处方才用来取血,还冒着些许红色。或许因妖力的流失,鹿角的光晦暗,已不再明亮。

曹丕一向心软,抓鹿一事由自己提出,如今看鹿可怜,只觉对它不起,便横了心不再去看,向徐福疑惑道:“稍后我便会命人将鹿送往宫中,到时取血也不迟,为何现在……”

“在下认为,取血如此忌讳之事,怕是不适合在宫中进行,便提前取了。”徐福稍稍一笑,掂量着手中的碗,看着一片血波荡漾道:“至于这妖鹿,在下瞧着二公子对此鹿有些……中意,只要此番祭酒病情能够恢复,二公子将这鹿留下做个玩物便是。”

说着,徐福再度施法,汇了股灵气将碗罩住,来回一晃,血如同困于无形的光球中,丝毫不漏。

“二公子收好,只要这碗不碎,这血到了祭酒手中,同刚取的一样新鲜。”他将碗递给曹丕,指向鹿腿上一支不大相同的箭,沉声道:“二公子只要记着,那支箭乃封魔箭,能锁住一切妖物的力量,那支箭不拔出,妖鹿就是想逃也无可奈何。二公子若想将鹿留下,千万不可拔箭。”

露出神秘的笑意,徐福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曹丕望着一碗鹿血,内心说不出的苦闷。他蹲下,细细瞧着那鹿半晌,虽不同于寻常之鹿,但仍旧是个灵物,如此囚禁伤害,曹丕实在于心不忍,便轻轻道:“神鹿,若祭酒之疾能够完治,我定会将你送回吴江,你再忍一忍罢。”

神鹿抬首,一对明清的乌黑双眼望着他,歪了歪脑袋。

“二哥,这大清早的你与头鹿说什么呢?”身后传来一声稚嫩的童声,曹丕回过头去,见曹植仍一脸困意,问道:“阿植昨夜没睡好?”

曹植揉了揉眼睛,含糊道:“昨晚因神鹿一事甚是欢喜,直到半夜都没睡着,天亮时堪堪睡去,谁知没一会便又该起来了。二哥,你手中是何物?看着怪稀奇的。”

“徐道长怕鹿血洒了,给这碗用了个仙法。”曹丕把碗给曹植看了看,曹植睡意顿时减去大半,伸手就想把玩,曹丕怕他将碗打了,忙收起道:“阿植,这是要拿去给祭酒治病的,可不能给你玩耍,万一碎了怎么办。”

“二哥真够小气的。”曹植没了兴致,到鹿笼外转了一圈道:“碎了又如何?将这箭拔上一支,再取些血便是,我看这畜生体格甚大,想必血肯定不少。”

曹丕看见鹿的眼神微微动了动,随后身边吹起莫名的风,带了些热度,空中景物扭曲,连同对面曹植的面容也渐渐扭曲,曹丕心中一震,拉起曹植便走,“阿植,不可胡说!那鹿乃是神鹿,定听得懂我们说的话,你对它不好,它肯定会回来报复你的。”

“有徐道长在,二哥怕它作甚?”曹植打了个呵欠,摆了摆手,往大门口去了,道:“反正鹿要送入宫中,二哥再心疼它也心疼不了多久。”

曹丕长叹一声,紧随而去。看着两人身影渐行渐远,头顶的桃花簌簌飘落,夹着一道悦耳的声音,问陆绩道:“公子,还要通知神君吗?”

“若曹丕会拔出封魔箭,我便能自行脱出,不必将伯言卷进来了。”陆绩摇了摇头,道:“不过那徐福,似乎是刻意说给他听的。我总有种预感,若牵连了伯言,会有更不好的事情发生。”

陆绩在半月前接到消息,居于吴江北的鹿族托人来报,富春城附近曾多次出现蜀山人,看模样打扮、行为举止,像刚出山不久的小道士,法力微弱,总在羽陵山外流连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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