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惊鸿一瞥1(2 / 2)

晏庄救了她,却是用银子救的,何尝不是把她从蛮族的牢笼,带到了晏家的牢笼?

却听晏庄道:

“原来如此,姑娘曾是贵家小姐,现下在我府里,也不必忧心,四十两银为姑娘赎身,无需在府中服侍伺候,姑娘从此是自由人,姑娘若没有去处,这处别院还有空屋,可在此住下,待日后寻得住处,再搬也不迟。”

林青琬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望着他,问:“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晏庄笑道。

林青琬欣喜一瞬,却又沮丧起来。

“我没有银钱付房费。”她小声说。

晏庄只是摇摇头,瞧见她怀中的东西,问:“方才见姑娘一直抱着这金雕,这是为何?”

晏庄对她有救命之恩,眼下见晏庄并无恶意,林青琬想了想,说:

“这是我阿爹留给我的金雕,跟着我受了伤,我不忍弃它。”

“如此,便安置在府上吧,姑娘可会照料金雕?是否需要我寻人来医治?”

林青琬摇摇头,她自有办法,只说:“还请公子另借我一间空屋,待它痊愈,便将它放置我屋中,不占地方。”

晏庄自然同意,并表示两间屋子一同供她长久使用,一切妥当,下人来报,有生意贸易之事要同晏庄商量,林青琬明白这她不能随意听,便退出了正堂。

一番安排下来,方才进来的下人领了事,却又犹豫道:

“听闻公子为那蛮族女子赎身,又供她吃喝,可那女子不过一介女奴,这笔买卖......恐不划算。”

晏庄闻言,放下手中茶盏,只是淡声道:

“姑娘一切吃穿用度不必报与家中,用我的私银。”

孟夏晴朗,微风有鸟鸣。

屋内只她一人,林青琬将金雕放在一块软布上,打开了系统。

只见她置身一间现代医疗室中,里边的陈列布置与她从前的医疗室如出一辙。

这是她穿越后绑定的系统,穿越来的那日她怀中的金雕受了重伤,性命垂危,身为鸟类保育员,她心急如焚,正是焦急时,却听一道机械音在脑海响起:

“系统激活!即将为宿主打开医疗室!”

一番无措与惊吓后,她才知道,这系统名为“猛鸷”,而系统中的医疗室室,正是她在现代的那一间,里边药物与器械一应俱全。

她戴上手套,从医疗室中取出镊子、纱布等物品,给金雕换药。

这只金雕名为“玄明”,是只成年雄雕,翼展半人宽,此刻在麻醉剂的作用下昏昏欲睡。

林青琬揭开了玄明羽毛下的纱布,果不其然,经历奔波的伤口撕裂溃烂,这三日林青琬逃命,玄明也承受着极度的痛楚。

她心中怜惜,用镊子夹了棉球,小心翼翼地蘸着酒精给玄明的伤口消毒,全神贯注,却没发觉有人站在了她身后。

直至林青琬长呼一口气,抹了抹额角的汗,晏庄方才开口:

“打扰姑娘了。”

林青琬一惊,回头看他,手中还拿着镊子。

晏庄见她手中的奇怪物件,便问:“这是何物?”

“我,我家世代养雕,这是......是家中祖传的工具与秘制药物,专用来医治金雕的。”林青琬一紧张,随口编道。

晏庄却是信了,问她:“既是世代养雕,姑娘可曾想过延续家业?”

理由是林青琬编的,可晏庄的商人头脑却与林青琬脑中另一想法不谋而合:

“确实想过,蛮族多金雕,我想日后用家中传下的工具与药物,保育这些金雕,不过眼下我身无长物,难以自足,更别说养雕了。”

保育金雕,是她有了系统之后的第一想法。

晏庄瞧着那只金雕,缄默须臾,说:

“晏某对姑娘所说保育金雕有些兴趣,若姑娘愿意,我愿出银钱,与姑娘合作。”

什么?

林青琬又一次诧异地看向晏庄,却见晏庄并非玩笑,晏庄不缺银子,又对金雕感兴趣,这样的合作对象难遇难求,细细思索后,她点了头:

“好。”

夕阳西下,落日红霞映出屋内对谈的二人,一切商谈妥当,二人也从素未谋面成了合作关系。

“我是男子,不能让姑娘一个人出力。不若姑娘教教我,这些东西如何用,日后也好给姑娘帮忙。”

虽说让贵家公子给自己打下手有些逾矩,但日后合作免不了让他见到这些现代设备与药物,林青琬便将桌上之物一一介绍给他。

“这是镊子,用来夹取东西,像两根粘着头的筷子。”

“酒精,不是酒,不能喝,却可用来阻止伤口溃烂。”

“青霉素......算了,蛮族秘方所制的药物,人能用,鸟也可以,涂在伤口上,便能防止炎症一类。”

“......”

诸如此类,一一介绍,待斜阳尽没,长夜沉沉时,晏庄已然了解了各类现代药物,见林青琬有倦色,便道:

“姑娘奔波一日,早些睡下吧,明日我命人将早膳送至你房中。”

五日时光转瞬而过,林青琬方才觅得片刻宁静,清净的别院就中来了人。

来者是晏府的管家,请晏庄回府,晏庄面色不豫,却难拒父命,林青琬随其上了马车,见他神色戚戚,便试探地问道:

“公子为何不愿回府?”

晏庄叹了口气,犹豫半晌,才说:

“姑娘有所不知,锦州城里有一位蒋姓姑娘,甚是......倾心于我。”

一番交谈后林青琬才知道,这蒋姑娘生的貌美,被誉为“锦州第一美人”,爱慕晏庄多年,一开始派家中仆人打听晏庄的目的地,专程制造所谓的“邂逅”,见晏庄不顾,又派人尾随。

晏庄时刻被人盯着,坐立难安,终于找到了蒋姑娘,可蒋姑娘被发现时却十分无辜,只道早些时候便想结识晏庄,可晏庄性子傲,对她百般示好不闻不问,这才出此下策。

说至此,晏庄闭了闭眼,按着眉心。

林青琬不语,半晌说:

“既然公子无意,不若与那姑娘说清楚,倒也免了她苦苦相思。”

晏庄摇了摇头,说:“我并非玩弄女子感情之人,见她那日,我便与她说了,可她竟是四处传言,说我对她暗生情愫,又日日到府上寻我,万般纠缠。”

林青琬也蹙眉,又道:“那你便与她说,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能擅自做主娶了她。”

“其实现下回府,正是我父亲唤我回去,”晏庄又叹了口气,说:“他催着我与蒋姑娘成婚,可我并无娶妻之意,此番离家,住在别院,正是为了躲避父亲的催促。”

古代人竟也会被催婚。

林青琬想,问他:“令尊为何催你成婚?娶了这般女子,难道不会因为夫妻不和,闹得家中不宁,平白叫外人看了笑话?”

“非也,”晏庄道:“蒋姑娘的父亲是锦州知州,族中更是有一位三品侍郎,在京城为官,家室显赫,若娶了她,正是光耀门楣的好事。”

此事无解,林青琬一时也无话可说,正此时,车马缓停,晏府仆从上前挑开帘,恭声道:

“大公子,蒋小姐正在内院候着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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