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5（1 / 2）

18.

风火轮日行三千里，速度已是飞快。但饶是如此速度，仍是抵不过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的筋斗云。

哪吒借着混天绫的遮蔽，思忖着那猴子的本事，自觉凭速度而言他是跑不过那猴子的，索性不如转一圈再回到原来的地方，那猴子再怎么帮沉香也是暗中相助，他到底还是西天的人，不会和天庭闹到明面上。这点，从不肯承认沉香的满身本事是他所授就可以看出。

于是。哪吒漫无目的的飞了半日，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掉转方向又潜回华山，果然那里已没了猴子的踪影。

既已见过传说中的杨戬胞妹，哪吒也不欲多留，心中思及被沉香放出至今仍在人间四处窜逃的十万恶鬼，不加踌躇转身就直奔城镇。

19.

身处峨眉山的沉香面色焦灼着走来走去。

“唠叨！”他远远看见天边划过道金光，迎上去讨好地露了笑。

“哈，你小子，你一来找俺老孙肯定就没什么好事！”孙悟空横他一眼，脑中还回顾着不久前同哪吒短暂的交手。

沉香讨好地笑笑，，“唠叨，我想问您借点东西。”

“什么东西？”

“您的几根毫毛。”

孙悟空瞧他一眼，了然，“你小子大闹地府，放出十万恶鬼，现在想起俺老孙来了！”

“等等，我有话问你。”孙悟空拉住正欲离去的沉香，“你觉得哪吒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他这话说的委婉，出于某种考量没有点名哪吒身上带伤这一情况。

“是挺奇怪的。”沉香思索着点头，但却不以为意，干脆道，“都怪那二郎神！”

“.....”

孙悟空颇有些头痛地看着对哪吒满是信任的沉香，又不好点破。这孩子是个实心眼，虽然有时顽皮了些但也算孺子可教，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暗地里教他本事的原因之一。

“唠叨，怎么了？”

孙悟空摆了摆手，拔下数根毫毛交到沉香手中，不等他感谢一二，便不由分说地赶他走了。

峨眉山顿时又盛他一人。孙悟空于石室内来回踱步，方才华山山脚下他亲眼所见哪吒重伤呕血，看他样子那伤不似旁人所伤而是反噬所致。

只是，他这反噬又是怎么来的？

孙悟空烦躁地挠头。

21.

哪吒晃了晃宝葫芦，登时传来实物碰撞的声音，还伴着声声哀嚎或是尖锐的嘶吼。他屈指于宝葫芦外壁轻叩，从外面听来这声虽小，但对于被困在其中的恶鬼们来说不亚于雷霆之音，震耳欲聋。

哪吒云淡风轻道：“安分一点。”

宝葫芦内顿时安静无声。

他冷笑一声，收起宝葫芦将其系在腰间。哪吒曾独身一人枪挑九十六洞妖魔，对三界中的妖魔鬼怪他是在清楚不过——凡妖魔者、鬼怪者，皆是群弱肉强食之流，唯有你拥有绝对的武力压制，它们方才会对你俯首称臣；反之，则会将你剥骨去皮者拆吞入腹。

他沿着小路前行少时，蓦然停下脚步。

哪吒抬眼看去，远处被浓雾遮掩，入目皆是空荡荡的街道，连半分人影也寻不到。路旁屋舍店家皆是房门禁闭，门上窗上更是爬满蜘蛛网，显然是很久未有人居住的模样。

哪吒不禁皱眉，这般情景实属诡异。他又环视四周，不知为何此处景象总觉过于熟悉，似乎从哪里见过。

试探着放出神识检查方圆百里可有活物存在，但神识掠出不过数里就很快消失，宛如泥牛入海般搜寻不见。哪吒顿时警觉起来，又试探着高喊声：“请问有人吗？我找不到家了。”他外表不过七岁稚儿又生得玉雪可爱，又有意放软语调奶声奶气地开口，如此更是分外惹人怜爱。凡人大多淳朴良善，若是有人，想来定不忍心见一小娃娃流落在外。

半柱香过去，毫无波澜。

哪吒眯起眼静静打量不远处的浓雾，方才不曾发觉，不过半会儿子的功夫这雾已快近到自己眼前了。怀中法镜嗡嗡响个不停更是热得发烫，哪吒只当是遇到恶鬼中的高手，也不露怯生惧，而是双眼放光摩拳擦掌着就要一探究竟。

他抬手拨了拨充作发带缠于发上的混天绫，其余随身法器一概不露，作势拨开遮掩着的云雾便要往里探去。

“小郎君，暂且留步。”身后蓦然想起的男声阻断他的脚步，哪吒露了笑，依言转身，他看着自来时的方向一步一步走来提着灯笼的男人，甜甜道，“叔叔，你是在叫我吗？”

男人点点头，见哪吒生得可爱抬手便想摸他的发顶。哪吒偏头一闪，依然甜甜笑着，扮着天真无辜，“叔叔，这里是哪里啊？我找不到家了，我好害怕。”说着，竟是低低地呜咽起来

男人露出抹慈祥的笑，伸出手发出去邀请，“这里是刘家村。小朋友，你先到叔叔家待一会好不好，你一个人在外面太危险了，叔叔帮你找爹娘好吗？”

哪吒在心里为自己的精湛演技暗暗点了个赞，侧目瞥过自以为隐藏很好但实则已是凶相毕露的恶鬼。主动抬手拽住男人的衣袖，“好，谢谢叔叔。”

男人打着灯笼和哪吒并行，他手中的灯笼不过一普通纸灯笼，但内里摇曳的火光却有些不同寻常，竟是隐隐带了分蛊惑人心的味道。哪吒不过盯了片刻，便觉精神恍惚，耳边模糊响起海水汹涌的浪涛声及不知何人悲哀的怮哭，他即刻凝神驱散耳边幻听，侧目扫过身旁之人如常面色，暗自心惊只道自己过于托大，兀自思索起这三界中具有制幻本事的鬼怪。

“小朋友，到了。”男人停下脚步，指了指眼前的灯笼铺。

哪吒抬眼看着眼前的茅屋，瞬间明白了初时自己的熟悉感从何而来——这里正是刘家村，不久前天军还与沉香所带领的刘家村的村民们在这里对峙。

哪吒依言踏上台阶立在满是灰尘的木门前，皱着眉抬脚轻轻踹开了房门，而后又转过头对着身后的男人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情，“我......我只是不想弄脏了衣服，叔叔你是很久没回家了吗？”

他一脸的天真无邪，活脱脱是个被家中长辈宠坏不谙世事的孩童。

男人摇头道了声无妨，他将手中灯笼放在桌上，去屋内拎出个茶壶并着两个茶杯，各自满上，一杯推至哪吒手旁，一杯自顾自地饮下。

“喝点水吧。”他温润笑着，“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你的爹娘呢？怎么一个人到这里了？”

哪吒摇头，既不碰那杯水也不应他的话。抬目看向窗外，只望见雾蒙蒙的一片，扁了嘴委屈道，“外面好黑呀，我好害怕！”

“不怕，叔叔保护你。”男人端起那杯未动的水塞到哪吒手中，“喝口水，压压惊。孩子，你爹娘呢？”

哪吒眨了眨眼，一饮而尽，抹了把嘴怯怯地开口，“他们都不在了，就我一个人了。”

男人又作势要摸哪吒的头再度落了空，他干笑两声大度道，“没事，以后叔叔照顾你。”

哪吒皮笑肉不笑的抬眼望去，淡淡应了声。他撑着脸看着窗外，渐渐打起瞌睡，上下眼皮不住打架，揉了揉眼顺着不知何时响起的催眠曲调，头一歪便栽在桌上沉沉睡去。

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