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故人6(1 / 2)

林塘的思绪被一瞬的熟悉影响,以至于他似乎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夏露离开他的嘴唇,眼睛睁开,半垂着眸看着他,眼底是并没有褪去的执念。

林塘突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低着视线看着脚旁的杂草,指腹轻捻。

照常理来说,应当有一句为什么。

寻常人都应该会疑惑,为什么林塘不推开夏露,毕竟像是仙这样脱离凡俗,应当是最为厌恶与鬼一类满身执念的污秽接触。

可夏露知道,林塘不会。

就像那一只小时候对着他伸出的手,他明明一握上去就给对方染上了灰。

他小时候见过很多对他好的,而林塘就好像是自带什么功效,还会自动抵御他的不祥。

他就像寻着光芒走的杂虫,即使一直被人指着,即使世人提起他时总是辱骂,即使……

他知道,林塘必须杀了他。

并没有什么捅错,只是解决的方式不对,被自诩高洁之人,玩弄于掌股之中。

一环扣一环,那人需要一个满身罪孽,被世人所厌弃的人,和一个,一尘不染,被世人所追崇的人

他的悲戚故事,或许只是被那人所设计的,也不为最精彩的一环。

甚是要他看到这一他的计划,都是计划之中。

长生,为世间所不容。

统治,为生灵所不容。

古书记载,寻仙鬼两人,一人须处于云端之上,一人扎根于深渊之底,须二者情真意切,纠葛万分,再以二者为法阵之中心,方可求的与天地同衰,享万世之爱戴,于此,法力无边,年岁无边。

而大阵之形成,须在山川险峻之处,落下仙鬼两者个人纠葛之物,或为故人之躯,或为往物之墟,亦或者是约定诺言等飘渺之事,或许消散久已,山川却会将流年刻入岩壑,风月却会将言语飘转传颂。

所以啊,你以为所珍视的一切,皆是一盘棋局的沧海一粟。

不过,夏露想到了一个办法,如今那人一切皆齐,夏露想要破了这一棋局需要等到一个时机。

大阵将成,那人吸收天地之灵气之时,可将其斩杀,亦或是破坏大阵最为关键之处,最为重要的一步。

那人身处于云端之上,对人间之事不曾过多关心,或许只有飞灯万盏,香火漫天,才能让那人拨开云层,看上一眼。

那么,按照那人想要的情景演出,他们不能做出太过于明显的动作,彻底破坏各处的阵点并没有什么可能,但是他们必然要寻着每一处去寻找阵眼,寻找大阵开启的地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那人希望看到的,不做反而会引起怀疑。

夏露自认为自己不算是聪明的人,也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聪明办法。

要么,就是在那人开启大阵最虚弱的时候将其斩杀,但毕竟再虚弱也是众仙之首,而且大阵对他和林塘的影响理应是更多的。

要么……就是在大阵将要开启之时,他两之中有一个人将其中一个人杀死,破坏最重要的部分。

为此他还留了东西。

一个不足以察觉的微型转换阵,能够转换记忆、法力,亦或是身体的转换阵。

是他在那人的古书里瞥来的,易设难察,却也易解。

林塘也不知道那一瞬间的熟悉感来自于哪里,朦胧中的感觉告诉他,那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而且他却没由头地感到悲伤。

他感觉到心口密匝匝地痛,即使没有记忆,情感上的感觉总是比一切都敏感,于是他没能推开夏露。

他压在身体里的执念似乎也有了一丝松动,泄出了一缕,以至于他在夏露嘴唇离开的时候,下意识地撇开了眼。

他不想让夏露看到他或是略带阴翳的一面,在夏露心里他或许是一个陨落的仙者,跌落人间,却还是干干净净。

但……他其实或许,早就不是那样,或者本就不是。

“怎么了?”

夏露指腹轻捻,目光微微瞥向他身边那一个人,看着对方耳尖的微红,他却仿佛感到停跳百年的心脏在猛地跳动着。

林塘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夏露,突然就笑了起来,仿佛一种久别重逢的庆幸,却令人想哭,于是那眼角就泛着淡红。

“什么怎么了,占了我的便宜还想要从我这里讨要东西?夏露,我们才认识几天啊。”

夏露也被他的笑容感染,笑了起来,

“林塘兄,这可不能怪我啊,谁叫你生的俊俏,而你的大名又远飘在外,实在是令我这鬼都动了非分之想啊。”

“然后呢?”

“什么然后,其实啊,林塘兄和你相处的这几天却让我感觉我们是相识了很多年啊。”

林塘笑意未退,很想给他一拳,

“你这是在暗讽和我处于一处令你感到度日如年吗?”

“怎么会?”

夏露回答,

“林塘兄对自己没有自信吗?我这是在说对林塘兄一见如故啊。”

不用感觉,我知道,就是。

“哦?”

林塘挑起了尾音,听的人心头一痒,

“那么和我一见如故的夏露兄,能否和我交代一下您和秦涵到底是一个什么关系?”

“哎呀,林塘兄怎么这么心急的就问到私人问题了,让夏某好生害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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