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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的余晖洒在坑洼的水泥路上,少年踩着余晖跑得飞快“踏踏踏—”
凉爽的晚风扑面而过,卷着夏天的浪潮和少年散着肥皂香的衬衫,不仅昭示着夏天,也昭示着故事的开始。
2018年的夏天,除了树梢上一声赛过一声的蝉鸣,池塘终日的蛙唱,蹬着三轮四处吆喝的西瓜小贩,还有少年们肆意的面容。
“梧桐!梧…”早树第二嗓子还没嚎出来,二楼的就窗户“呲拉”一声打开了,一个帅气小伙探出头来,紧跟着的是一个白花花的脑袋
“甜枣!”
“树仔!”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桐梧爽朗的笑了笑,指了指张老太对早树说“等着,我下来开门”
一回头,老太太早就兴冲冲的冲了下去,那健步如飞的身影,任谁也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将近七旬的老太太。
桐梧笑得特无奈,“果然亲孙子的就是不一样”
“我奶奶怎么又跑你家去了?”早树一边应付着围在他身边团团转的张老太,一边问到。
“谁知道呢?我怀疑你奶奶的认不清人是装的,你没来前,还一直喊我孙子孙子,往我家这个冲,结果你一回来就立马分的清谁才是她亲孙子。”桐梧无奈的摊手。
“哈哈哈哈是吗。”早树爽朗的笑了笑,拍了拍桐梧的肩膀“谢谢了”
桐梧怔怔的看着他,眼底似有暗光流过“我们之间说什么谢谢,这不都是我应该做的吗?”
“别介,谁又不欠谁?没什么应不应该的。”
早树一愣,随即继续笑着,可是含笑的眼睛似乎加杂着一丝别样的心情。
“……”桐梧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口最终没吐出一个字。
张老太闹呼着要回家吃西瓜,早树一只手牵着老太太,另外只手挥了挥“走了!”
“嗯”
桐梧目送着这一长一少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余晖里,这已经不知道是他多少次目送,看着这身影,一点点变小消失,他没来由的害怕,害怕他们终有一天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忽然那一长回过头来中气十足的喊道,“孙子!明天来我家吃饺子哦!”
少年清脆的嗓音也传来一句“等你”
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披天盖地的下了第一场春雨,润物细无声。
“好,晓得啦!”桐梧扯着嗓子吼,像是一种发泄内心无法言说的心情。
门前乘凉的大爷有一下没一下摇着蒲扇,投来羡慕的眼神“小伙子这一嗓可以啊!有大爷年轻的风范!”
早树听见这一声答应,嘴角扬了扬,在心里默念“谢谢你,桐梧。”这句话他记不清在心里默念了多少次了。
张老太年纪大了,也犯了很多老年人都可能犯的病一一老年痴呆。不过张老太还好,她只是有时候认不清人,什么辈分啊有时候都搞不清楚,邻里那些大爷都不知道被她叫过多少次儿子孙子,气愤得很。这不时常把自己的孙子也搞不清楚,总是管桐梧叫孙子,还老往桐梧家里跑。于是桐梧很荣幸的由早树同学变成了孙子,直接摇身一变成了早树家的亲戚。
早树今年高二(下),学校认为高二是最重要的一年课程抓得紧,本来走读生不用上晚自习的,可是因为他是尖子生成绩好,有时候被老师抓着开小灶,或被同学抓着问问题,每次放学都会比正常晚一两节课。而这期间都是桐梧替他照看着张老太。
前阵子桐梧在学校和同学打了一架,很不巧被校领导抓了,勒令回家反省一个星期,这下子张老太彻底成了桐梧的奶奶。每天说学逗唱,这些天张老太天天都笑洋洋的。
老太太一个人在家孤独,还不安全,平日都是邻居和桐梧帮忙照顾,所以早树打心里特别感谢他们,特别是桐梧,他们明明年龄差不多大,甚至年龄比他还小一岁,只因上学早和他分在同一个年级
可是桐梧对老太太特别有耐心,从来不嫌老太太烦,每次都把老太太照顾的服服贴贴的,逗得老太太笑洋洋的。
早树不是一个知恩不报的人,这些人对他家的好,他都一一记着,惦记着哪一天有机会了都还回去。
其实早树还有一个妹妹,妹妹很有出息,考上了市重点高中,离家很远,半个月回来一次。当初妹妹死活要留下来照顾奶奶,可早树觉得,她一个小姑娘家的,一个人来往不安全硬是拒绝了。
父母都在外地打工,每个月定时把钱打在卡上,偶尔通通电话。平时家里就早树和张老太。
“吃西瓜咯!”老太太中气十足的这一声,顿时唤回来早树的思绪,早树不自在的挠挠头,怎么突然想到这些事去了。
早树从厨房角落里搬出一个西瓜,搬到院子水池利索的洗掉外层的泥,把西瓜放在客厅的大桌上拿着把菜刀刀起刀落麻溜的切一半,把这一半又切成了六块,转过身,把没切的另一半放进冰箱里冷藏。
老太太一边迅速的啃着西瓜,还不忘指挥小树子“树仔把这几块端给我儿子去”
早树哭笑不得“奶奶,你再把人家大爷叫儿子,人家得揍你了”
老太太不以为然,没听到似的继续啃西瓜。
早树在心里同情了几秒隔壁刘大爷,端着西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