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女贞路4号13（2 / 2）
都说了我有分寸啊！毕业典礼那会，我不是也没去揍警视总监吗？
周一之前能回来。
不聊了，我要去解决小朋友的问题了。」
松田阵平按灭手机屏幕，双手插兜，带着能吓哭周围人的气场走向公园。
七岁的哈利背脊紧贴着冰凉的栏杆，他正被达力和他的两个狐朋狗友围堵在公园的一角。
达力耀武扬威般挥舞着哈利的成绩单，“谁允许你考这种分数的？就你、你这种没有父母的东西！也敢考得比我高——我说过，会让你吃、吃不了兜着走的吧！”
没有人会为达力那点可怜的分数高兴——除了德思礼夫妇，哈利苦中作乐地想着。
这是这学期第一次小测，也是哈利第一次违抗他表哥的要求。
达力从不允许哈利的分数比他高，但哈利觉得自己已经不在乎这些了，他现在认识了会成为拆弹警察、知道很多爸爸妈妈的故事、有很多魔法界知识的松田先生，他的成绩单能得到松田先生真心实意的夸奖——这就足够了。
但果然，哈利还是不喜欢被拳打脚踢的感觉，于是他闭上双眼，用手护住头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没有预想之中的攻击，哈利试探性地地睁开眼，透过指缝观察情况。
“你是、是谁？呜……放开我！啊——我要告诉、我、呃、我爸爸！”
卷发的男人单手拎起达力的后衣领，轻而易举地夺过那只肥手上的成绩单，墨镜挡住了他的神色，却挡不住他周身的低气压，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此刻的不悦。
“你父母没教过你怎么说话吗？”他粗暴地将达力扔在地上，语气冷厉，“要我现在来教教你，怎么说话——怎、么、做、人、吗！”
“松田先生！”哈利惊喜地喊道，他认出了眼前这位身着黑西装的青年，就是他生日那天在笔记本中看到的人。
“哈利。”松田阵平向他点了点头，又将视线转回双腿发颤的达力身上，发出一声嗤笑，“德思礼家的小子？看起来你的‘朋友’也没那么喜欢你，这才多久就跑了。”
“你、你……你是谁！我要告诉爸爸！”达力浑身抖如筛糠，但他很快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般，“你、你认识这个怪人！”
“哦？”松田阵平冷冷挑起眉，“我正好要去拜访你的父母，和他们，好、好、聊、聊。”
哈利从没有见过达力这么狼狈的样子，他肥得流油的表哥此刻连站都站不稳，几乎是被松田阵平拽着后衣领拖向女贞路4号的。一路上无论是行人还是邻居都纷纷装作没看见他们这个组合的样子，大抵是已经脑补出“德思礼一家犯了事，被不好惹的人找上门”这样的剧本了。
哈利有些不敢看松田阵平，他很清楚松田先生是在为自己生气。
他们相识两个月，哈利从来没有提过德思礼一家对他的态度，他猜松田先生或许也在生自己的气，因为他向一个真心为自己着想的人隐瞒了遭遇。
哈利看着松田先生按下德思礼家的门铃，房内响起佩妮姨妈急匆匆的脚步，紧随而来的是开门声和她的尖叫。
“你对他做了什么！”佩妮捂着嘴，“我的心肝宝贝！你、你是什么人？”
“妈……妈妈！”达力抽抽搭搭地哭着，那张糊满泪水的肥脸几乎叫人看不清样子，他像是什么脏东西一般，被松田阵平无情地丢向佩妮。
“达力、达力，宝贝，没事了！”佩妮警惕地看着门外，“你到底是谁？我要报警了！”
“松田阵平，警备部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班，我就是警察。”松田阵平像是厌倦了他们之间的闹剧，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怎么？这么急着想要因为虐待儿童进去？”
佩妮吓得上气不接下气，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指着他身后的哈利，“你、你……”
松田阵平从齿缝间撵出一声冷笑，“佩妮·伊万斯——或者佩妮·德思礼，是吧？”
他逼近佩妮，“他是莉莉的儿子，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早该知道！我早就该知道了！”佩妮尖着嗓子喊叫起来，“你认识我那个该死的妹妹！”
哈利敏锐地察觉出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他回过头，看见弗农姨父抖着一身肥肉，正匆匆跑来。
“去……去！你在我家门口对我妻子做什么！”
哈利只觉浑身一轻，眨眼间他已经被松田阵平抱起，转移到一旁。他眼睁睁看着松田先生捏紧的拳头朝着弗农姨父的门面砸去，直直将那肥硕的身躯砸出几米开外。
四周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松田阵平冷冷地扫视四周，那些人便噤若寒蝉，他方才冷冷地开口：“弗农·德思礼，纵容你们的蠢儿子欺负哈利，把哈利关在储物间，把他当佣人使唤，让他吃不饱穿不暖——这些我都没说错吧？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一个孩子的！”
“一个怪胎——这就是一个怪胎！我花钱供他吃穿，给他上学——要不是看在佩妮的份上，谁愿意为他花一分钱！”弗农后知后觉地扭头，被打肿的小眼睛倒映出周遭围观的行人和邻居。
“怪胎？”松田阵平危险地眯起眼，他上前在弗农身前蹲下身，提起对方的衣领，袖口里的魔杖微微探出，用一个旁人无法察觉的角度抵住弗农的脖颈，“既然我认识哈利，那你就应该猜得到，那些怪力乱神的事，是我最擅长的事之一——譬如，现在就让你儿子变成符合他内在的一头猪。”
他转向佩妮，“我不管你对哈利是什么样的看法，无论是单纯的讨厌，还是对莉莉的迁怒，又或者是你对莉莉的死还抱有一点良知——这些我都不关心，我看到的只有你们如此对待哈利，并且扭曲他父母死因的这些事实。
佩妮·德思礼，你听好了，你没有阻止一个小孩子知道真相的权力，你更没有阻止一个人选择人生道路的权力——别自作多情了，这种事连他的父母都没有权力做。
别以为你们给哈利一个住的地方就能理直气壮地要求他感恩戴德！”
松田阵平看向哈利，缓和了语气，“哈利，你的想法是什么？”
哈利睁大了双眼，他活了七年，从来没有人会询问他心中的想法。
“我……松田先生，我不想住那种地方，不想每天早起烧饭，不想扫地擦桌子做家务，不想被表哥欺压——我想过正常同龄人的生活。”哈利感觉自己的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我不想因为提到爸爸妈妈被关禁闭，我想听更多他们的故事、想看他们的照片、想知道他们的样子、想听他们的声音……”
“现在，让哈利搬出那种地方，给他一间正常的房间，不许再差遣他做家务，不许再让你们那头猪儿子和同学欺负哈利——听到了吗？既然你们不愿意花钱，那哈利的所有花销由我承担。”松田阵平站起身，走向哈利，“我既然能找到这里，自然有办法知道哈利的情况。如果让我知道你们再这样对哈利，你们就做好心理准备吧。”
他牵起哈利的手，“走吧，我带你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