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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能因为今日是腊月三十, 人们都已经归家准备起了团圆饭, 让被风沙浸染的长街显得更为冷清。

陆小凤绕着小镇转了一圈, 他觉得小镇里隐约飘散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似乎不久之前这里发生过一场血战,但是镇上并未留下丝毫踪迹,就连一滴血都没有。

他在兜兜转转后,终于找了一家在街尾处的客栈。先将马栓在了一侧的马棚里, 再绕到了客栈正门处,大门半开半掩着,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还接待旅人。

陆小凤抬头看了客栈的匾额‘归舟客栈’,门口还挂着两幅刻字‘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

不得不说,这些字写得非常漂亮,刻得更加漂亮。

在一笔一划之间,让他这个不怎么精通书画的人,也是看出了几分深意,仿佛刻字的刀本不该是用来刻字的。然而,匾额与木牌的材质皆是普通到了极点,与这种刻字显然并不相称。

陆小凤疑惑着推开了客栈的门,大堂里的摆设让他觉得客栈是打烊了,就见不少椅子已经翻到桌子上。只余唯一一张长桌,边上还放着长凳。

长凳上坐着一个男人,他的面前放着几本账本与一个算盘,也不知是否已经盘好了账。而男人没有去管账本,他手里拿着一把刀,正在刻着一个木雕,没有去看进来的陆小凤一眼。

此时,二楼忽而出现了一个女人,对着进店的陆小凤展颜一笑,“这位小哥,客栈已经打烊了。你没有看到门口贴着的告示吗?小店休假到年初七才开张。”

陆小凤看着半倚在楼梯围栏处的女人,她穿着一件火红色的衣服,笑得极为明媚。她看着还似二十几岁的面容,但是不经意间的那种风情万种,表明她已经不再是一个双十年华的姑娘了。

不过,在此般风沙满天,又是寒风刺骨的西垂小镇,这个女人如同一把烈焰扫去了此地的枯燥无味。

“我真的不能投宿吗?小镇上似乎没有其它开门的店铺了。”

陆小凤笑着又说,“而且,我也没有看到店门口不营业的告示。既然我已经进来了,也就是你我的缘分了。”

红衣女人也是笑了起来,却没有对陆小凤说话,而先问了长桌旁一直一言不发的男人,“李二,我让你去贴的告示呢?”

“风很大,它可能被吹走了。”

那个名唤李二的男人终于说话了,他说着还咳了一声,就伸手摸向了腰间却落了一个空。这才抬头看向楼上的女人,“四娘,乐捕头什么时候来?”

李二的话才落下,客栈门口就又多了两个人。

“李二,你等的是我,还是我带来的酒?”

陆小凤看向了门口的两人,一个是髯须大汉两手提着不少东西,其中就有几坛酒。另一个就是刚才说话的人了,那就该是乐捕头了。

陆小凤还记得与司空摘星的赌约,如果马进入了小镇,那么就要借小镇捕头的佩刀一用。只是,他现在有些不确定能否顺利借到佩刀,因为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位很不一般的捕头。

陆小凤见过不少美人,在客栈里就有一位如同火焰般炙热的美人,但这位捕头美得让人心生迷离之感。

云想衣裳花想容,单单看外貌已是天人之姿。而再看到她的三分笑意,一笑让严寒的西域多了三分江南的柔和,但她的眼神却又是多了另外的三分冷清,一眼让人又仿佛置身在北方的深秋里。

不管怎么说,这人都不像是一位捕头,虽然她的确穿了一件普通捕头会穿的差服,腰间配着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刀。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小镇,一间更加奇怪的客栈,四位奇怪的客栈中人。

不过,陆小凤还就喜欢与奇怪的事情打交道。

“我等的当然是酒。”李二也没有太过客气,他站起了走向了须髯大汉,取过了大汉手上的酒,打开其中一坛就喝了起来。

李二似乎一点也离不开酒,在一口酒之后才像是醒了过来,“对了,乐捕头,你是不是不小心把我贴的告示给扯掉了?中午你走出客栈之后,没有人在动过那扇门。不是你做的,就是风做的。现在因为告示掉了,这位客人就能名正言顺地来投宿了,你说要不要让他住下?今日除夕,还要否招待外人?”

李二的此话一出,陆小凤觉得店内其余四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在下陆小凤。出门在外,四海内皆可为朋友。”

陆小凤看向了那位乐捕头,他觉得应该是此人拿主意。“相逢即是缘,今夜除夕,多一位朋友一起喝酒,也能热闹一些。”

“在下乐远岑,是这个镇上的捕头,也是这家客栈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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