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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远岑知道这个年代里三教九流的组织多少都奉行一些什么,正如墨家行会它曾经也奉行过墨子的理论,只不过墨家行会已经不再守着老规矩。

“上次在宫里没来得及问,尸香阁既是与尸子有关,你们奉行的又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们阁主的大名?”

闵堂主笑了笑,“尸香阁不奉行什么。商君已经验证了尸子的治世之论,秦国发展至今,尸香阁仅仅是在等待秦国一统天下。还请寻巫见谅,我不能随意说出阁主的名号,只称其为柳阁主。等待来日,你们二位相见,寻巫可以当面询问。”

乐远岑听着这个回答,她也是笑了笑。叫什么不重要,就像寻及也是一个假名字而已。

“不说这些了,明天一定会有人找上门来,春申君与李园,李令,楚墨行会的人等等。我们现在已经耍了李令,六当家毕竟资历尚浅,李令失去了二当家这位盟友,没有办法再直接插手楚墨行会。”

“不错,现在看起来是陆三最占优势,可是失去了与其制衡的马二,他的优势反倒是劣势了。剩下的几位当家也都不是好相与的角色,今夜我们给了他们一个反制陆三的把柄,他们都会各显神通对付陆三。哪怕是平时一直听命陆三的周五,也不可能完全没有自己的打算。”

闵堂主说着佩服地看了一眼乐远岑,能在短短几日里把楚墨行会折腾这个模样,这位的心计着实不容小觑。“我个人比较看好秦四,因为他的父亲是秦国人,楚墨行会本来有规矩不以此种人为钜子,他也就需要一个有力的外援去改变行会的规矩。”

一切等到天亮,或是在等过几个天亮,总会等到结果。

翌日,巳时刚至。

最先找上门的是李令。他是怒气冲冲地提剑就直冲同悦客栈,“寻及!你居然敢耍我,敢玩一出把马涛弄死了!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乐远岑就坐在大堂之中,她一出手两根手指夹住了李令迎面挥来的长剑,尽管剑未出鞘,可难道要让它戳到鼻子上?

“李将军好大的火气,这是做噩梦了吧?你还没缓过神来,要不怎么说我杀了二当家?昨天,我刚在王宫里耗费精力演示了一场巫术,怎么有本事杀了行会的二当家,你是从何说起?不要听小人谗言,有目击证人吗?”

“你敢要证人?!”李令努力一使劲才拔回了自己的剑,他恶狠狠地说,“你和我装什么装?我让你还人,你倒是送去一个杀手!看样子,你是彻底不把我李令放在眼里。”

乐远岑和善地笑着摇了摇头,“此事必有蹊跷。我回到客栈还没喘一口气,哪里顾得上去找钜子?如果是找到钜子,我一定是陪他去行会的。李将军忘了犀牛皮还在行会里。我已经承诺大王进献一事,必然是要把犀牛皮要回来。

李将军也应下了调查行会内乱一事,依我看二当家是死在内乱里的,看来是你我之约反倒成了他的催命符。这真是罪过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去行会一起那犀牛皮?”

李令憋着一股气,他心里反反复复地琢磨,杀人的人一死让昨夜的凶案变成一桩悬案,他也说不好是不是那几位当家动的手。可是寻及还想要狐假虎威让他陪着去行会?二当家死了,他也少了能瓜分行会势力的极大助力,他又凭什么帮乐远岑?

“寻尹卜,你想让我陪你去行会走一趟,我看得等一等,我还有公务在身。”

“既然如此。本君陪寻尹卜走一趟,刚好把犀牛皮带进宫去。”春申君的速度也不慢,他非常希望早点把乐远岑送走。“寻尹卜欲行天下,是该早点了结郢城里的事情。犀牛皮是献给大王之物,是务必要从行会里取出来的,宜早不宜迟。”

李令转头瞪了一眼春申君,“春申君,还真是事事操心。先是操心让寻尹卜演示什么巫术,这会连一块犀牛皮也要管了。我看寻尹卜要谢过春申君才好。”

乐远岑知道李令是在提醒她,手探沸水这等方法是春申君提的,但是那又如何呢?说到底楚考烈王还是不愿意动春申君,那么她也就不能完全站到春申君的对立面。何况,此时她也没有一定要与春申君作对的理由。

“确实,我要多谢春申君的提议,让我能够在大王面前演示出了真本领。正如春申君所言,犀牛皮是进献给大王之物,应该尽快去取。”

“哼!”李令狠狠瞪了两人一眼,话说到这里,他也知道乐远岑选的靠山是谁了,“寻及,与虎谋皮,有你死的那一天。”

春申君只是笑着带过了,“寻尹卜,不要在意。李将军就是喜欢开玩笑。我们走吧。”

乐远岑看着春申君,他已经五六十岁了,保养得甚是不错,看上去仿佛四十不到,这些年倒是越发显得温和,不似那个一辩才出名的黄歇了。

李令想要与春申君斗,不可能是春申君的对手,就像是李令不该幻想她会与二当家合作。因为二当家太过诚于符毒,这种忠诚就断了合作的可能。而她是不是与虎谋皮?也许她胜在年轻,毕竟春申君已经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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