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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阁主说好,那多半就该不错。斗篷多谢了,物归原主。”

乐远岑斗篷放在了一侧的席子上也就正坐了下来,她看着柳夏动作轻缓地倒起了酒,想着适才两人一同进了醉芳楼。柳夏毫无疑问是一个讲究的人,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柳夏似乎不太喜欢旁人的接触,正如进楼之后,总与人保持着一段距离。

“寻巫,请——”柳夏笑着端起了青瓷酒杯,慢慢喝完了杯中的醴酒。

乐远岑也饮尽一杯醴酒。这是一种味道清甜的淡酒,与其说像是酒,对她而言不如说像是清甜的饮品,不管喝几杯都无法醉。

两人就静默地喝了好几杯酒。

乐远岑也没先急着再问之前柳夏的未尽之语,就在泡澡吃饭之际,她已经把一些事情想理清楚了,比如说几百年里不见天下大一统,而今除了某一诸侯国统一天下,能不能问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很遗憾的是,理智地去分析天下大势,百姓的揭竿起义,并非大一统的一条好出路。

原因自是有多,最先要问各诸侯国怎么会坐视一个新势力的崛起。各国之间已经习惯了合纵连横,如果冒出一个新人来玩,第一个被打灭的定然是他了。

何况像是炼制刀剑的金属全都垄断在各国的贵族手里,比如说在赵国,经营兵器生意地是赵王信任的郭纵,他人想要染指非常困难。更不提百姓已经适应了诸侯国的战争,如果在一个国家实在呆不下去换一个国家住也行。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如果将来天下一统,那时候反倒是要担心起义的发生了。这还真是有些矛盾的可笑。

柳夏终是先放下了酒杯,以一问打破了沉默,“你说若论盗术,谁是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的盗贼?”乐远岑对着柳夏波澜不兴的目光,她稳稳地放下了酒杯,自然而然地回答,“那必然是盗王柳下拓。”

柳下拓,诸侯国君王更习惯成其为盗跖,民间则成其为盗王。

他是盗贼,但盗亦有道,而此盗已经走向了揭竿而起之道。春秋末年的那一场起义,规模与影响都非常深远。

“没错,柳下惠的弟弟柳下拓,他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一件事,诸侯国不会看着另一方势力的坐大。历史已经给我们一些提示了。”

柳夏平静地说着,这就是回答城外之问,不管哪方江湖势力,在如今的局势下都不可能问鼎天下。“所以,天下一统的胜利者必然还是出自诸侯国之中,商君的变法成效很大,而几代秦王也能算是有野心会开疆辟土的君王。目前看来,只要秦国还能再出几代明主,秦国应该最有可能。”

既然否定了揭竿而起的路,那就还是要选择一个诸侯国。

从军队势力与社会法制而言,秦国无疑是最佳选择,它缺少的是后世已知的始皇帝。为今之计,只能偷天换日去造出一个嬴政了。

“确实如此。”乐远岑定下了主意,她又端起了酒杯,喝完了杯中的酒。“我不打扰阁主休息了,如果有要帮忙的地方,派人去呈祥找我就好。”

柳夏看着乐远岑走向了房门口,他又问了一句,“寻巫,你没有别的想问的吗?”

115.第十七章

乐远岑止住了想要推门而出的动作, 她转身看向了柳夏却没有说话。

屋里没有熏香只是烧着几个火盆, 但足以隔绝窗外风雪交加带来的刺骨严寒。在这般暖意浓浓的环境里, 人是否会容易产生些许错觉?

尽管今天是第一次与柳夏见面, 但她觉得柳夏有些熟悉,正像是她不曾看透的朱旬。然而看透都要不说破,何况是尚未看透,那么她又能问什么。柳夏问天下第一盗是谁, 是希望她给出哪一个脱口而出的名字吗?

有人说过生活有最好的三种状态——不期而遇、不言而喻、不药而愈,那些她已经全都经历过了。有的人无所谓放下或是放不下, 而她对于有些事情早就不想追根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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