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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讯息,如果能捉住盖琳娜,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不过这仍然是个好讯息。”兰德又握住剑柄,让剑刃在鞘中动了动,这个动作似乎是无意的。盖琳娜是一名红宗两仪师,也是囚禁兰德的两仪师首脑。今天兰德的反应已经相当平静了。昨天,得知盖琳娜逃走的讯息,兰德曾经暴跳如雷;即使是现在,兰德的气息仍然让佩林感觉皮肤发麻。“他们要付出代价,他们每个人都要付出代价。”没有人知道兰德所指的是沙度还是两仪师,或者两者皆是。

碧拉不安地摇摇头,兰德将注意力转回她和科鲁娜身上。“你们已经发誓效忠,我相信你们的誓言。”他抬起一只手,拇指和食指几乎贴在一起,似乎是在向两仪师们表明他信任的程度。“两仪师总是比其他人知道得更多,或者她们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相信你们会按我的吩咐去做。但如果没有我或智者的许可,你们想洗个澡也不可以。”

这次是碧拉看上去被打了一下,她浅棕色的眼睛转向艾密斯和索瑞林,其中充满了忿恨。科鲁娜颤抖着,努力不做出同样的表现。两位智者只是整理了一下她们的披巾,她们又一次散发出同样的气息—— 一阵阵心满意足的气息,毫无同情心的心满意足。佩林觉得两仪师没有和他一样的嗅觉是件好事,否则她们很可能立刻发动战争,或者是抛下威严,拔脚就逃。如果换作是他,他就会这样做。

鲁拉克悠闲地站在一旁,端详着他短矛的矛尖。这是智者们的事情,他总是说,他不会在意智者们做了些什么,只要她们的手指不触及部族首领的事务。但马瑞姆……他也表现出不在意的模样,将双臂抱在胸前,用无聊的眼神扫视着营地。他的气息很奇怪,也很复杂,佩林只能认为这个男人现在的心情很愉快,觉得身边发生的一切都很有趣。

“我们立下的誓言,”碧拉将双手叉在宽大的腰臀上,“足以约束除了暗黑之友以外的任何人了。”她说出“誓言”这个词时的语气几乎和她说出“暗黑之友”这个词时一模一样,不,她们不喜欢她们立下的誓言。“你竟敢污蔑我们……?”

“如果我是那样想的,”兰德打断她的话,“你们就要和马瑞姆一起去黑塔了。你们发誓要遵从,好吧,那就遵从吧!”

很长一段时间里,碧拉犹豫着,却又在一瞬间恢复了任何两仪师都拥有的帝王般的尊严。一位两仪师可以让坐在王座上的女王也变得如同一名乡下蠢妇。碧拉行了个轻微的屈膝礼,僵硬地微微低下头。

科鲁娜想要控制住自己的努力显而易见,她的声音也和她故意做出的镇静神情一样脆弱。“那么我们必须征得这些有价值的艾伊尔女人的许可,才能询问你是否愿意进行治疗了?我知道盖琳娜很粗暴地对待你,我知道你从肩膀到膝盖都是鞭痕,接受治疗吧,求求你。”就连这句“求求你”听起来也像是一句命令。

明推了推兰德的手臂:“你该对此感到高兴的,牧羊人,就像我一样。你不喜欢伤痛的,必须有人对你进行治疗,否则……”她淘气地笑了笑,就和佩林记忆中被绑架前的明一样,“否则你连马鞍也坐不稳。”

“年轻男人和傻瓜,”南蒂拉忽然自言自语地说,“总是会忍受他们不必忍受的伤口,作为他们自豪的徽章,也彰显他们的愚蠢。”

“卡亚肯,”苏琳冷冷地朝自己面前的空气说道,“不是傻瓜,我觉得不是。”

兰德亲切地向明微笑了一下,然后斜眼瞪了南蒂拉和苏琳一眼。但是当他再次抬眼看着科鲁娜时候,他的目光又变成了石头。“好吧!”当科鲁娜向前迈步时,他又说道,“但不是你。”科鲁娜的表情僵硬得仿佛要裂开来一样。马瑞姆的嘴唇抽了一下,仿佛露出了一丝冷笑,然后朝兰德走去,但兰德并没有将目光从科鲁娜身上移开,只是伸手朝马瑞姆背后指了一下。“让她来,过来,埃拉娜。”

佩林愣了一下。兰德看都没看就准确地指出了埃拉娜,这让佩林觉得自己的后脑似乎被刺了一下,但他并没有想起什么确切的信息。兰德的行动似乎也刺激了马瑞姆,那个男人的面孔变成一张冰冷的面具,只有黑色的双眼在兰德和埃拉娜之间不停地闪动着,从他身上翻涌而出的气息在佩林的概念里只能被称之为“疑惑”。

埃拉娜也愣了一下,不知什么原因,和佩林一起赶往这里的路上,她的神情一直非常紧张,她表面的平静顶多也只是一层脆弱的掩饰。现在她抚弄着自己的裙子,毫不掩饰地抛给科鲁娜和碧拉一个挑衅的瞪视,然后以平稳的步伐走到兰德面前。另外两名两仪师看着她,如同两位老师看着自己的学生,却仍然无法相信这名学生能有良好的表现。佩林完全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她们也许是这队两仪师的首脑,但埃拉娜也是两仪师,和她们是一样的。佩林知道,这些全都是他自己的猜测。两仪师就像水林里靠近沼泽的那些盘曲复杂的溪流,无论表面有多么平静,总会有奔涌的暗流将你卷入其中,这个地方似乎出现了愈来愈多的暗流,它们的源头并不止是两仪师。

让佩林大吃一惊的是,兰德伸手挑起了埃拉娜的下巴。碧拉倒抽了一口气。佩林这次也赞同两仪师的看法,在家乡时,兰德对舞会上的女孩也不会如此冒犯,而埃拉娜根本不是舞会上的女孩。更让佩林惊诧的是,埃拉娜的脸红了,身上只是散发出犹疑的气息。根据佩林的经验,两仪师绝不会脸红,她们也绝不会有任何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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