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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仪师呢?”特尔忧虑地说,“现在她们要得到自由了,是不是?我是说,兰德自由了——我是说真龙大人。她们不可能被当成囚犯,两仪师不会被这样对待的。”

“你们两个让所有人准备好启程就行了,”佩林说,“两仪师就让兰德去担心吧!”这两个家伙甚至连哆嗦的样子都很像,两根手指若有所思地挠着胡子,佩林急忙将自己的手离开下巴,一个男人在这么做的时候就仿佛他的胡子里长了跳蚤。

营地很快就忙碌了起来,所有人都在尽快地行动,但所有人都有事情还没做完。被俘两仪师的仆人和马车夫们忙着将最后一些物品放进马车,开始在一片鞍鞯的响声中排列成队伍。检查马鞍和缰绳的凯瑞安人和梅茵人似乎到处都是。没有穿衣服的奉义徒四处奔忙,虽然艾伊尔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可准备的。

马车圈外面的一片闪光宣告了马瑞姆和殉道使的离开,这让佩林感觉好了一些。不过还是有九名殉道使留了下来,除了柯朗之外,还有另外一名中年人,那是个有着农夫面孔的粗壮家伙。另一个跛了一条腿,头发镶了一圈灰白,看样子已经到了祖父的年纪。其余的都很年轻,其中有些人刚刚脱离了男孩的年纪,但他们都以镇静自若的神态看着身边忙碌的人们,如同已经见识过许多事情的男人一般。他们总是聚在一起,只和自己的人彼此交流,但柯朗似乎被他们排除在外,他站在距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双眼茫然地盯着前方。佩林想起马瑞姆关于这个男人的警告,暗自希望他只是一个喜欢做白日梦的人。

佩林发现兰德正坐在一只木箱上,臂肘撑着膝盖。苏琳和南蒂拉轻盈地蹲在兰德两旁,全都刻意地避免去看兰德腰间的佩剑,她们的手里似乎是随意地握着短矛和皮盾。在这群忠于兰德的人之中,她们仍然警戒着任何靠近兰德的人或物。明盘腿坐在兰德脚边,朝兰德微笑着。

“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兰德。”佩林说着,挪开腰间的斧柄,让自己能蹲下来。除了兰德、明和两名枪姬众之外,其他人距离他都很远,不过佩林还是希望苏琳和南蒂拉能够到智者们那里去。没多说什么客套话,佩林直接把今天上午他所看到和嗅到的信息告诉了兰德,不过他没有说出自己靠嗅觉收集信息的手段。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和狼的关系,而兰德不包括在内。殉道使和智者们;殉道使和两仪师;智者和两仪师。在这片混乱而紧张的僵局中,冲突一触即发。佩林也没有忽略两河人。“他们都在担心,兰德。要知道,当有人开始担忧时,说不定已经有凯瑞安人和提尔人开始进行谋划了,他们也许只是要帮助囚犯逃走,也许还有更糟糕的想法。光明啊,我几乎能看到丹尼、班和另外五十个人就要帮助她们逃走了,如果他们知道该怎么做的话。”

“你认为还有另外一些事情会更可怕?”兰德平静地问。佩林感到皮肤一阵刺麻。

他直视着兰德的双眼,用同样平静的声音说:“更可怕一千倍。我不会参与谋杀,如果你这样做,我会阻止你。”两个人陷入一片寂静,不眨一下的蓝灰色眼睛望着不眨一下的金色眼睛。

明皱起眉看着他们两人,用怒气冲冲的声音说:“你们两个羊毛脑袋!兰德,你知道你绝不会下达那样的命令,或者让任何人发出这样的命令。佩林,你知道他不会那么做的。现在,你们两个要变得像两只被丢进同一个鸡栏的陌生公鸡一样吗?”

苏琳发出了笑声。佩林却想询问明对她刚才的判断有多确定,虽然这不是一个他能在这里提出的问题。兰德挠了一下头发,摇摇头,就像是一个人正在否定自己,一个精神有点问题的人。

“这肯定是不容易的,不是吗?”过了一会儿,兰德说道,他的表情很悲伤。“让人痛苦的事实是,我说不出什么是更坏的,我没有任何好的选择。她们要为她们自己负责。”他显得很沮丧,但愤怒正在他的气息中沸腾。“无论是生是死,她们都是压在我背上的重担,是生是死,她们都会把我的背脊给折断。”

佩林顺着兰德的目光望过去,看见了那些两仪师囚犯。现在她们都已经站起来,被聚拢在一起,即使这样,她们仍然努力要和那三名被静断的两仪师保持距离。围绕她们的智者正在执行命令。看着智者们的手势和两仪师们紧绷的面孔,佩林觉得也许智者们比兰德更适合管束她们,但他不确定。

“有没有看到什么,明?”兰德问。

佩林愣了一下,然后用警告的眼神瞥了一下苏琳和南蒂拉,但明只是轻声地笑了笑,她靠在兰德膝头,看上去真的很像佩林认识的那个明。从她在杜麦的井被救出到现在,她还不曾这样过。“佩林,她们知道我的事,智者们还有枪姬众,她们也许都知道了,她们不会在意的。”明有一种一直被她极力隐藏的能力,就像佩林一直隐藏他与狼的关系一样。“你不可能明白那是怎样的情形,佩林,当它开始的时候,我才十二岁,我还不知道要对此保密。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假装的,直到我说临街的一个男人会和一个女人结婚。那时那个男人已经结婚了,当他带着那个女人私奔后,他的妻子带着一群人来到我姑妈家,说我要为这件事负责,说我在她丈夫身上使用了至上力,或者是给她的丈夫和那个女人喝了某种药剂。”说到这里,明摇摇头,“她并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只是要找到一个发泄的对象,那时开始有谣言说我是暗黑之友。那座小镇里一直有白袍众在兴风作浪。拉娜姑妈说服我,要我承认只是偶尔偷听到了那对私奔男女的悄悄话。梅伦姑妈向大家承诺会为了我乱说别人的事情而打我的屁股,姜恩姑妈说她会好好地教训我。当然,她们没有这样做——她们知道事实,但如果她们不这样为我掩饰,如果她们不让大家明白我只是个孩子,我也许就会受伤,甚至被杀。大多数人不喜欢有人知道他们的未来,也不想知道自己的未来,除非那是美好的,就连我的姑妈们也不喜欢。但对于艾伊尔人,我的能力会被他们好意地认为是一种智者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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