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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些,菲儿女士。”多布兰在回答之前犹豫了一下,“有一些两仪师已经跪在他面前宣誓效忠了,这是我亲眼看到的。她们也都去了艾伊尔人那里,但我不认为她们可以被称为囚犯。”

“我也看见了,女士。”亚蓝站在台阶上插嘴道。菲儿瞥了他一眼,他的脸上立刻出现欢快的笑容。

红绸扇面快速地扇动着。菲儿却似乎没注意到她用扇子做了什么。“你们两个都看见了。”她的语气似乎是松弛了下来,她的气息也是一样。这样的松弛来得如此突然,让佩林愣了一下。

“那么你是怎么想的,菲儿?为什么兰德要说谎?而且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件事了。”

菲儿并没有立刻回答佩林,她只是皱眉看着克拉瓦尔:“她还没醒过来?我想,现在应该没有关系了,她知道的比我能在这里说的更多。我们那么努力地隐瞒,她却把它透露给了麦芮,她知道的太多了。”

多布兰伸出拇指,用不算轻柔的动作拨开克拉瓦尔的一只眼睛。“就像是被铁锤给敲了一记,她没有在台阶上跌断脖子真是可惜。但她将要踏上流放之途,像农人一样生活了。”菲儿的身上飘出一阵短暂的恼怒、为难的气息。

佩林突然被一个念头击中——他的妻子对兰德说那些话的意图,还有多布兰间接拒绝了的动作。他身上的每一根毛发仿佛都要竖直起来。佩林早就知道,他娶了个危险的女人,但他一直都不知道菲儿有多么危险。亚蓝正盯着克拉瓦尔,咬住了嘴唇,身上散发出阴暗、危险的气息。为了菲儿,他能够做出任何事来。

“如果有什么事阻止她前往那个农场,我不认为兰德会高兴,”佩林轮流看着亚蓝和菲儿,坚定地说道,“我也不会喜欢。”他很为自己感到骄傲,他的话像他们的一样有着另外的含意。

亚蓝点了一下头——他明白了,但菲儿一边轻轻扇着绸扇,一边仍然想要表现出无辜的模样,仿佛是她并不明白佩林在说什么。突然间,佩林意识到并非所有的畏惧气息都来自于仍然拥挤在门口的人们,一股同样的气息正若隐若现地从菲儿身上飘出来,仿佛一根颤抖的细线。菲儿控制着自己的畏惧,但她的畏惧真实地存在着。

“怎么了,菲儿?光明啊,你原先以为是柯尔伦她们赢了,而不是——”菲儿的表情没有改变,但那一丝畏惧的气味变得更重了。“所以你没有一开始就把一切都说出来?”佩林轻声问,“你害怕我们回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傀儡,而控制线的是她们?”

菲儿看了在大厅门口迅速缩小的人群一眼,他们距离王座高台都已经很远了,而且人群中充满了嘈杂的噪音,但她还是压低了声音:“两仪师能做出这种事,我听说过。我的丈夫啊,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即使是两仪师想让你变成傀儡也绝不是件容易的事,驯服你要比驯服那个转生真龙更困难。但是当你走进来的时候,我比你离开之后的任何时刻更感到害怕。”愉悦的细流涓涓而出,在他的鼻子里像是一个个细小的泡沫,然后是温暖的欢喜、爱意,充盈在她的气息中,清晰、纯粹、强烈,但最后所有这些又都消失了,只剩下那根若隐若现的、颤抖的细线。

“光明啊,菲儿,这是真的,兰德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多布兰和亚蓝的话你也都听到了。”菲儿微笑着点了点头,继续扇着扇子,但那根细线仍然在佩林的鼻腔中颤抖。该死,要怎样才能说服她?“如果兰德让维林跳撒莎拉,你是不是就会相信了?如果兰德命令的话,维林会跳的。”佩林其实是在开玩笑,他知道女人跳撒莎拉绝不是件好事。菲儿曾经承认自己知道如何跳这种舞,但现在她总是会回避这个问题,就差直接否定自己以前说过这些话了。佩林只是想开个玩笑。但菲儿合上了扇子,在手腕上敲了敲,佩林知道这个意思: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

“我不知道怎样才算是足够的证明,佩林。”菲儿轻轻打了个哆嗦,“如果白塔下达命令,有什么事是两仪师做不出来,或是无法忍受的?我研究过历史,我也学过该如何读取隐藏在文字里面的信息。玛什拉·多纳维为一个她憎恶的男人生了七个孩子;伊丝贝勒·德班易将她钟爱的兄弟们连同阿拉多曼的王座交给了他们的敌人;还有捷斯蒂安·雷迪尔……”她又哆嗦了一下,这次不是那么轻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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