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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部分原因来自于赛塔勒·安南。麦特以前不曾有因为某个女孩的母亲而避开这个女孩,即使那位母亲拥有他所住宿的旅店,但安南大妈有她自己的办法。她毫无惧色地低头检视那两个死人,挂在她耳朵上的大金耳环随着她的动作来回晃动,尽管头发上已经显露出灰色,她仍然是个漂亮女人。夹住她的婚姻匕首的丰满乳房总是会吸引麦特的目光,就像烛火吸引飞蛾。但用那种眼神看她就像……当然不是像看麦特自己的母亲,也许就像是看两仪师(不过麦特确实这样看过两仪师,当然,只是看看而已),或者是看泰琳女王。光明帮帮他吧!麦特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安南大妈确实有自己的办法,让麦特觉得想到任何冒犯这个女人的事都是很困难的。

“他们之中有一个人在走廊里袭击我。”麦特轻轻踢了一下那个箱子。尽管箱子里有一个死人,但麦特踢到的地方还是发出一记空洞的响声。“除了他之外,里面什么都没有,我想他们是要用能偷到的一切东西装满这个箱子。”也许是那些金子?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听说那场赌马的事,现在距离奥佛尔取得胜利还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不过麦特已经决定要求安南大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保管好那些金子。

安南大妈平静地点点头,浅褐色的眼睛如同两池静水。男人们在她的旅馆里行凶作恶并不会对她有丝毫滋扰。“他们坚持要亲手把这个箱子抬上来,说这里面装着他们的货物。在你进来之前,他们刚刚订下这个房间。他们说只是要在这里睡几个小时,就要赶往诺查森了。”那是东边海岸上的一个小村子。当然,他们说的不可能是实话,听安南大妈的语气,她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她向那两个死人皱起眉,仿佛是希望他们能活过来,好让她揪着他们的脖子,逼问出实情。“他们挑房间的时候可是花了一番工夫。那个浅色头发的男人是头头。我们最先让他看的三间房都被他拒绝了,然后他挑中了这一间。我本以为他是个吝啬鬼。”

“即使是盗贼也可能是吝啬的。”麦特心不在焉地说道。这大概就是骰子在他脑海中旋转的原因了,如果不是运气让那个家伙踩中也许是整个旅馆唯一一块会响的地板,麦特的脑袋现在已经碎掉了。但那些该死的骰子还在翻转着,麦特不喜欢这样。

“那么您觉得这是巧合,大人?”

“还能是什么?”

安南大妈没有回答,只是皱起眉又看了那两具尸体一眼。也许她并不像麦特以为的那样自信,毕竟她不是艾博达本地人。

“最近城里有太多暴徒了。”贾斯菲用低沉的嗓音说道,他的语气总像是在渔船上发号施令一样。“也许您应该考虑雇用保镖。”安南大妈向她的丈夫挑起一侧眉弓,贾斯菲急忙防御般地举起双手。“平静,妻子,我这些都是无心之言。”艾博达女人很著名的一点,就是以过于激烈的方式向丈夫表达她们的不满,贾斯菲身上的一些伤疤很可能就是来自他的妻子,婚姻匕首有着许多实际的用途。

麦特一边感谢光明他没有和艾博达女人结婚,一边将小刀收回衣服里。要感谢光明的是他没有和任何女人结婚。他的手指碰到了一张纸。

安南大妈并没有轻易放过她的丈夫。“你经常这样,丈夫。”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拨弄着胸前的匕首柄,“有许多女人都不会容忍这种行为。爱丽德总是告诉我,我在你说话逾越权限时不够严厉,我需要为我的女儿做一个好榜样。”刻薄的表情变成一个小小的微笑。“就当作你已经受到惩罚了吧!我会管住自己,不告诉你该让谁拉起哪一艘船上的哪张网。”

“你对我真好,妻子。”贾斯菲冷冷地答道。艾博达旅店业没有公会,但每一家旅店都掌握在女人手里。在艾博达人的观念里,最糟糕的厄运总是跟随着男人的旅店和女人的船,所以渔夫公会里也没有女人。

麦特抽出那张纸,它雪白而坚硬,肯定是很贵的纸。它被折成很小一块,上面的几行字都是方形的印刷体,就像奥佛尔用的那些一样。或者是某个成年人不想让自己的笔迹被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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