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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理恩的身体没有颤抖,但她还是走过地下室,为自己倒了一杯李子调味酒。李子太陈,酒太甜,不过她的手能够保持稳定。对魔格丁的恐惧是非常明智的,但向恐惧屈服就不对了。也许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否则她早已该召唤她们,或者是在她们睡觉时把她们抓进特·雅兰·瑞奥德,质问她们为什么还没完成她的任务。但在看到她的尸体前,唯一符合逻辑的选择就是继续魔格丁的任务,做好魔格丁随时都会出现的准备。“倒是另有一个办法。”

“如何?审问艾博达的每一名智妇?这里有多少智妇?一百?也许两百?泰拉辛宫中的姐妹会注意到的。”

“忘记你那个拥有超法器的梦吧,伊丝潘,这里没有隐密的仓库,也没有宫殿下的地下密室。”法理恩的嗓音冰冷而稳定,也许伊丝潘表现得愈激动,她就会愈加稳定,她一直都很喜欢用嗓音将整班的初阶生催眠。“几乎所有智妇都是野人,她们很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力量。没有野人愿意被发现私藏法器,更不可能是超法器,而且如果她们有私藏的话,我们早就找到了。根据所有的记录,任何野人在发现某样物品与至上力有关之后,都会立刻让自己离开它,她们害怕惹来白塔的怒火。只有那些被白塔遣返的女人似乎并没有这种畏惧,当那些女人在被遣返前接受搜身时,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藏匿了与至上力有关,或者是她们以为与至上力有关的物品。就我们目前已经证实的几名智妇里,卡莉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在四年前她被从白塔遣返时,她确实差点就偷到了一件小特法器。一件只能制造出花朵的幻象和瀑布的声音的没有用的东西,但那确实是一件和阴极力有关的物品。而且她还试图发现所有其他初阶生的秘密,结果她成功的比率非常大。如果艾博达真的有一件法器,你认为她会在四年时间里都毫无察觉吗?更何况那是一个仓库?”

“我也戴着披肩,法理恩,”伊丝潘用粗暴的声音说道,“我也知道你知道的这一切。你说有别的办法,是什么办法?”真是个不用脑子的女人。

“有什么会像那个宝藏一样让魔格丁感到高兴?”伊丝潘却只是盯着她,用脚板拍着地面,“奈妮薇·爱米拉,伊丝潘。魔格丁没有要我们继续猎捕她,但她显然是逃到了这里,如果我们将奈妮薇和那个叫伊兰的女孩献给魔格丁,即使我们丢掉了一百件超法器,她肯定也会原谅我们。”使徒当然也会失去理智。对付既没有理智,又比你强大的人,最好是保持极度的谨慎。当然,伊丝潘并不强大。

“我们真该在她刚刚出现时就杀死她。”伊丝潘啐了一口。她晃动着双手,大踏步走来走去,地上的沙砾在她的软鞋下不停地发出咯吱声。“是的,是的,我知道,我们的姐妹就在那座宫殿里,她们也许已经开始怀疑了,我们不希望引起她们的注意。但你忘记坦其克了吗?还有提尔?那两个女孩出现在哪里,灾难就随之而来。如果我们不能杀死她们,我们就应该尽量远离奈妮薇·爱米拉和伊兰·传坎,有多远就躲多远!”

“镇定,伊丝潘,镇定。”法理恩安抚的语音却似乎只是让伊丝潘更加躁动不安。但法理恩充满了自信,逻辑一定不能受到情绪的干扰。

这是一条偏僻、狭窄、被阴影覆盖的小巷,他坐在巷口一只倒扣的桶上,端详着拥挤街道对面的那幢房子。突然间,他发觉自己又在用手摸头了,他并没有头痛,但他的头有时候会感觉……很奇怪。在他思考那些他记不起来的事情时,这种感觉尤其明显。

用白色石膏粉刷的三层楼房,这幢房子是属于一名金匠的。现在正有两个朋友在拜访她。她告诉别人,那是她在数年前在北方旅行时遇到的朋友。她们只是刚来时被别人看到了一眼,以后就再没有人见过她们。查出这些信息很容易,查出她们是两仪师也不会多费多少力气。

一名瘦削的年轻人穿着一件破旧的马甲,吹着口哨向这里走来。这家伙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不过那个年轻人在看到他时停了下来。他的外衣和他所在的地方(他沮丧地承认,还有他身上的其他东西)也许让他看起来很具诱惑力。他伸手到衣服下面。他的手已经不再有用剑的力量和灵活了,但他携带超过三十年的那两把长匕首曾经让不止一名剑士吃惊。也许是因为他眼睛里闪烁的某些东西,那个瘦削的年轻人显然觉得还是继续吹着口哨走开来比较好。

在那幢房子旁边,通往那名金匠马厩的门打开了,两名粗壮的男人推出了一辆小车,车上堆满了土草和马粪。他们要去那里?埃宁和耐德并不是给马厩清理粪便的人。

他决定一直留在这里,直到天黑,然后再去看看是否能找到贾西姆的小美人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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