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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家人……”范迪恩温和地插话道。艾迪莉丝向她眨眨眼,然后点了点头。“那些家人们即使在巴莱斯塔陷落后依然坚持了下来,就像以前一样,收纳野人和离开白塔的人。”伊兰皱起眉。安南大妈也说过家人会收纳野人,但黎恩当时似乎是非常急于要让她和奈妮薇证明她们不是野人。

“没有人会在那里待太久。”艾迪莉丝补充说,“大概五年,或者,我想现在应该能到十年了。一旦她们认知到这个小组织不可能代替白塔,她们就会离开,成为乡村中的行医者、乡贤,或者类似职业的人。或者她们之中有人会放弃至上力,停止导引,开始以手工艺或贸易为安身立命之业。不管怎样,她们可以被称为是消失了。”伊兰很奇怪怎么能有人如此轻易地放弃至上力,导引的欲望,真源的诱惑,它们永远都在。但两仪师似乎相信有些人可以将它们置之度外,只要她们确认自己无法成为两仪师。

范迪恩又成为做解释的人。这对姐妹经常相互交替地说一段话,她们衔接的顺畅程度就如同那段话是同一个人说出来的。“白塔几乎从一开始就知道家人的存在。起初,毫无疑问,战争才是最重要的,尽管她们结成了组织,但她们所做的正是我们想让她们做的。她们一直躲藏在暗处,同时也竭力隐藏她们的导引能力,避开所有人的注意。经过许多年,她们甚至建立了传递讯息的手段——当然,是在谨慎而秘密的情况下——互相通报那些佯装是两仪师的人。你说什么?”

伊兰摇摇头:“凯瑞妮,壶里还有茶吗?”凯瑞妮稍稍愣了一下。“我想艾迪莉丝和范迪恩也许想润一下她们的喉咙。”阿拉多曼女子没有去看仍然在发呆的茉瑞莉,就走到了放银茶壶和茶杯的桌子旁。“但这并不能解释我的疑问,”伊兰继续说道,“为什么她们是需要如此严格保守的秘密?为什么不驱散她们?”

“为什么?”艾迪莉丝的语气仿佛这是全世界最显而易见的事情,“其他逃亡者的组织一经发现都立刻被驱散了——最后一个这样的组织是两百年前被发现的,但家人一直严格保持低调,与世无争。两百年前被驱散的那个组织自称为‘沉默的女儿’,但她们从没保持过沉默,她们一共只有二十三人,差不多全是野人,经过两名正式见习生的训练,但她们——”

“逃亡者。”伊兰一边重复艾迪莉丝的话,一边从凯瑞妮手中接过茶杯,并微笑着向凯瑞妮道了谢。伊兰并没有为自己要茶,但她不经意地发现凯瑞妮把第一杯茶端给了她。范迪恩和她的姐妹在前来艾博达的路上就说了不少关于逃亡者的事。

艾迪莉丝眨眨眼,然后回到了主题上。“家人帮助逃亡者。她们一直都派遣两到三个人在塔瓦隆盯梢,所以她们几乎能联络到所有被遣送出白塔的人,而且她们也能找到所有逃亡者,无论是初阶生还是见习生。当然,她们的方式一直都很慎重,但至少在兽魔人战争以后,如果没有她们的帮助,没有人能逃出塔瓦隆。”

“哦,是的。”当艾迪莉丝停下来从凯瑞妮手中接过茶杯时,范迪恩接口说道。那杯茶本来是要递给茉瑞莉的,但茉瑞莉只是颓然坐在椅子里,双眼空洞地盯着前方。“所以如果有人逃走,我们立刻就会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找她。所以逃亡者几乎总是会回到白塔,并为自己的一念之差懊悔万分。只要家人不知道我们知道她们,事情就会一直这样继续下去。但如果这个秘密揭露了,一切就会回到家人出现之前的样子——逃离白塔的女人有可能消失在任何一个方向。当时逃亡者的数量比现在更多,有些年份里,会有三分之二的新人逃走;另一些年份里则会有四分之三。借着家人,我们能追回至少十分之九的人。你明白为什么白塔会如此重视家人的秘密了吧!”

伊兰当然明白,任何人都不能在白塔抛弃她之前先抛弃白塔,而且,这样白塔就拥有了不会放过任何逃亡者的名声。

伊兰站起身,令她吃惊的是,艾迪莉丝和范迪恩也站了起来。范迪恩甚至还摇手拒绝了凯瑞妮递过去的茶杯。赛芮萨也随之离开了椅子。过了一会儿,连茉瑞莉也起身了。她们全都期待地看着伊兰,就连茉瑞莉也不例外。

范迪恩注意到伊兰惊诧的的表情,微笑着说:“还有一件事你也许不知道。我们两仪师在很多方面都是纷争不断的一群,我们都在嫉妒彼此的地位和特权,但只要有人被置于我们之上或者能自立于我们之上,我们大多会在相当程度上顺从她,不管我们私下会有多少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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