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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赛多拉。”

“带我们去见黎恩,赛多拉。”这一次,赛多拉点了点头,她看上去好像是要哭了。

赛多拉僵硬地朝楼上走去,柏姬泰仍然抓着她的手臂。伊兰本来想让柏姬泰放开她,但伊兰不想让躲在这栋房子里的人收到警报四散逃走,这也是宁可借用柏姬泰的肌肉,而没有导引的原因。赛多拉没有受伤,她只是被吓坏了,今天晚上,所有人都要多多少少承受一点惊吓。

“就……就在这里。”赛多拉一边说,一边朝一道红色的门点了点头,伊兰和奈妮薇就是在这道门后的房间里进行那次不幸的会面。伊兰打开门,走了进去。

黎恩果然就坐在房里,她的背后正对着那座雕刻着十三罪的壁炉,另外十二名伊兰不认识的女人占据了靠淡绿色墙壁摆放的所有椅子。这里的窗户全都紧闭着,窗帘被拉下,房里的人全都在出汗。她们大多穿着艾博达人的衣服,但只有一个人拥有橄榄色的皮肤,她们的脸上几乎都有皱纹,头发至少能看见一点灰丝。无一例外地,她们拥有不同程度的导引能力,其中七个人系着红色的腰带。

伊兰不由得叹了口气。当奈妮薇是对的时候,她会一直提醒你,直到你因为受不了而尖叫起来。

房门一被打开,黎恩立刻跳了起来,整张脸像刚才的赛多拉一样因愤怒而涨红。而她一张口说出的话几乎也和那名女仆一样:“你!你怎么敢再出现——”当茉瑞莉和其他人跟着伊兰走进房间时,她这句没说完的话连同她的怒火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名留着黄色发辫、系着红腰带、领口开得很深的女人虚弱地叫了一声,一翻白眼,从自己的红椅子上滑了下去。没有人去扶她,没有人瞥一眼柏姬泰(她将赛多拉拉到房间的一角,让她站在那里),甚至没有人在呼吸。伊兰有一种很强烈的冲动想大吼一声,看看会发生什么事情。

黎恩摇晃了一下,脸变得惨白。她显然是在努力恢复镇定,但显然不是很成功。她扫视了一下面前五位面容冷静的两仪师,很快就认出她们之中地位最高的那位。她踉跄着走到茉瑞莉面前,跪倒下去,头几乎低垂到了地面。“请原谅我们,两仪师。”她的声音充满了敬畏,像她的膝盖一样颤抖不止。实际上,现在她的话音并不比咿呀学语的孩童清晰多少:“我们只是几名朋友,我们什么都没做,我们绝对没有玷污两仪师的名誉,我愿意对此发誓。请不要轻信这个女孩的话,我们原本应该向您揭发她的,但我们害怕。我们只是见过面,说过一些话。她还有个朋友,两仪师,您也逮到她的朋友了吗?我可以告诉您她的模样,两仪师。无论您想怎样,我们都会去做,我发誓,我们——”

茉瑞莉大声清了清喉咙:“你的名字是黎恩·柯尔力,对不对?”黎恩哆嗦着悄声回答,眼睛仍然盯着那位灰宗两仪师的脚。“恐怕你必须把这些话向两仪师伊兰说,黎恩。”

黎恩猛地抬起头(她这个动作让伊兰感到很满意),瞪着茉瑞莉,然后一双瞪大的眼睛缓缓地转向伊兰,舔了舔嘴唇。她长而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朝向伊兰又一次低下头,以沉重的语气说道:“我乞求您的原谅,两仪师,我不知道,我不可能……”然后又是一阵长长的、绝望的喘息。“无论您施以什么样的惩罚,我们都会谦恭地接受。但求求您,我乞求您相信——”

“哦,站起来吧!”伊兰不耐烦地说。她本想让这个女人像承认茉瑞莉一样地给予她适当的尊重就可以了,但这种卑躬屈膝的样子让她感觉很不舒服。“你没有错,站起来吧!”她等到黎恩照她的话做了,才走过去坐在刚才黎恩的椅子里。伊兰不需要阿谀,但她也不会让别人对她的权威产生怀疑。“你仍然否认知道风之碗的存在吗,黎恩?”

黎恩摊开双手:“两仪师,我们绝对没有使用过特法器,更不要说法器和超法器了。”她的样子很坦白,同时又警觉得像来到城市里的狐狸。“我向您保证,我们绝对没有过任何哪怕是与两仪师相似的行为。正如您看到的那样,我们只是因为都曾进入过白塔的友谊而聚在一起的几名朋友,就是这样。”

“只是几名朋友,”伊兰将两手的指尖搭在一起,“当然,还有嘉妮亚,还有波洛温、黛芮丝和亚莱丝。”

“是的,”黎恩不情愿地回答,“还有她们。”

伊兰非常缓慢地摇摇头:“黎恩,白塔知道家人的存在,白塔一直都知道。”

房里一名皮肤黝黑、从样貌看来显然是来自提尔的女人穿着蓝白色的丝绸背心,上面绣着金匠公会的徽记,发出一声窒息的尖叫,将圆胖的双手捂在嘴上。一名系着红腰带的瘦削、灰发的沙戴亚人长叹一声,像那名黄色发辫的女人一样瘫倒在地上。还有两名女人微微一晃,仿佛也快昏倒了。

黎恩望向门口的两仪师,仿佛是在寻求证实,而那些两仪师显然是让她相信了这一点。茉瑞莉的表情已经在两仪师的端庄之中散发出寒气,赛芮萨皱了一下眉头,范迪恩和凯瑞妮都抿紧了嘴唇。连艾迪莉丝也在逐一打量着靠在墙边的那些女人们,仿佛对她们很不屑。当然,黎恩并不知道伊兰的底细。两仪师们确实接受了伊兰的决定,但一句“好的,伊兰……”并不能让她们喜欢她的主意。她们之所以没有在两个小时前就来到这里,正是因为她们说了很多“但是,伊兰……”。有时候,领导就意味着要让所有人服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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