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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说不出见到你有多高兴。”她们刚一在扶手椅中坐好,佩维拉立刻就说道。她的扶手椅都雕刻着螺旋形的花纹,这在一百年前的坎多十分常见。她们手中绘有蝴蝶图案的茶杯里盛着蓝莓茶。“我经常想去你那里看看。但我承认,在这么多年以后,我仍然害怕对于我们的断交,你会说些什么。对着利刃发誓,希安妮,我绝不愿意那么做,只是苔丝恩·琼哈德掐住了我的脖子。那时候我刚刚戴上披肩,还没有多少骨气。你能原谅我吗?”

“当然,”希安妮回答,“我明白。”红宗坚定地排斥一切本宗派之外的友谊,非常坚定,也非常有效率。“我们那时还很年轻,不能对我们的宗派有任何违逆,即使重来一次,我们大概也不会有别的选择。而最后我回忆过不止上千次的只有我们悄声密语的时候,哦,还有那些恶作剧!你是不是还记得我把发痒橡的粉末洒在瑟兰嘉的衬衣上?我真的想再和你做朋友。但我这次来却是因为有求于你,虽然羞于承认,但我现在遇到的事情让我感到恐慌,而且可能已经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你是我唯一能够信任的人。”

“瑟兰嘉那时候是个一本正经的人,现在仍然是,”佩维拉笑了,“灰宗很适合她。但我不能相信有什么事情会让你恐慌,你从不相信任何事情从逻辑上可以推导出害怕的成分。我无法对你承诺即使对情况一无所知,也会和你共同对抗评议会,但无论什么样的帮助,只要我能做到,你就跟我说吧!你需要什么?”

谈话就要进入正题,希安妮却犹豫了起来。她只是小口小口地喝着茶,并非她对佩维拉还有怀疑,但说出这种事情实在有些……困难。“玉座今天早晨去过我那里。”最后她说道,“她命令我进行一次调查,而这次行动必须封于塔瓦隆之焰。”佩维拉微微一皱眉,但她并没有说既然是这样,希安妮就不该把这件事说出来。她们小时候的恶作剧也许大多数都是希安妮筹划的,但它们的创意都是大胆的佩维拉首先提出来的,而且如果没有佩维拉的胆量,也许它们永远都只会处于计划的阶段。“玉座非常慎重,但是经过一些考虑之后,我已经明白她想要什么了,我要追猎……”最后,她的嗓音中失去了勇气,“白塔的暗黑之友。”

佩维拉的眼睛是纯净的黑色,正如同希安妮的眼睛是纯净的蓝色,但现在那双眼睛却如同石雕一般。佩维拉转头望向壁炉架,在那上面,她家人的小雕像被仔细地摆成一排,佩维拉还是初阶生时他们就都过世了,父母、兄弟、姐妹、姑妈、叔叔和其他所有人,他们死于一场很快就被镇压下去的暗黑之友暴动,那些暗黑之友相信暗帝即将打破封印,重临于世。正因为此,希安妮确定自己能信任她,这也是为什么佩维拉会选择红宗(虽然希安妮仍然认为如果她选择了绿宗肯定能做得一样好,而且会更加快乐),因为她相信红宗猎捕能够导引的男人是寻找暗黑之友最好的机会。她很擅长此道,那副丰满的外表下是一颗刚硬如铁的心。她的勇气足以让她平静地说出希安妮完全说不出口的事情。

“黑宗,嗯,怪不得爱莉达会如此慎重。”

“佩维拉,我知道她比任何其他姐妹都更加严厉地拒绝承认它的存在,但我确定这就是她的意思。如果就连她也相信——”

希安妮的朋友挥挥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你不需要说服我,希安妮,我一直都相信黑宗的存在……”奇怪的是,佩维拉也开始犹豫了,她盯着手中的茶杯,如同一名占卜者盯着水晶球。“据你所知,艾伊尔战争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两位玉座在五年时间内突然崩殁。”希安妮谨慎地说。她认为佩维拉所指的应该是白塔内部的事。实际上,在她成为宗派守护者之前,这段时间已经将近五十年了(佩维拉成为守护者的时间只比她早了一年),她都没有特别注意过白塔以外的事情,甚至也不很关心白塔内部的事情。“我记得那些年死了许多姐妹。你的意思是,你认为……黑宗与此有关?”现在她说出那个词的时候,舌头已经没有烧灼感了。

“我不知道,”佩维拉轻声说着,摇了摇头,“你一直深陷在你的哲学体系里。但……确实有一些事情……发生,而且是封于塔瓦隆之焰的。”她颤抖着吸了口气。

希安妮没有催她说下去,希安妮自己也背叛了封于塔瓦隆之焰的承诺。佩维拉该怎么做要由她自己决定。“查看报告要比不辨清对象的询问更安全。从逻辑上来说,一名黑宗两仪师一定是能够说谎的。”否则黑宗早已经露出痕迹了。“如果任何姐妹在报告中写下她做过某件事,而事实可以证明她在那时候正做着另一件事,那么我们就找到了一名暗黑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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