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梦魇32(2 / 2)

乙骨忧太心想,他一定会对狗卷棘很好很好的,让他再也不想这个烂家!

但是有些令他疑惑的是,他说完这句话,方才那个这样提议的人,神色也产生了变化,似乎是在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虽然很微弱,但他还是看到了。

他来不及细想,便又听见狗卷正郎充满愤怒的声音道:“你休想!”

他看见这人的神色变得越发吓人,说出的话真真像个恶毒的疯子:“就算是狗卷棘不能为我所用,也没有让你们五条家捡了便宜的道理!”

话音落罢,又是几人出现,向着狗卷棘和乙骨忧太逼近。

狗卷正郎咬牙切齿道:“杀掉狗卷棘!”

乙骨忧太在心里暗骂这人的恶毒!

不过他并不畏惧,毕竟实力差距摆在这里,狗卷棘还是站在他身边拉着他的衣摆,为了不加剧狗卷家的其他人对咒言的畏惧,他并未开口。

乙骨忧太大概能感受到这些人的咒力,远不是他的对手,于是他拔出隐蔽在腰间的佩刀,准备迎战。

他心里其实觉得有些奇怪,方才他已经展示过他的实力,这个狗卷正郎也应该意识到了他对于他们的强大,但为什么还这样自不量力、以卵击石?

难道是想分散他的注意力,趁机攻击狗卷棘?

乙骨忧太分出部分注意力放在照看狗卷棘身上,对方毕竟是他这么久的搭档,虽然没有使用咒言,但是现在也是摆出了一副战斗姿态,牢牢跟着他的身边,怎么看都不是狗卷正郎能够找到可趁之机的模样。

他带着疑问将过来攻击他们二人的家伙打退,期间还注意着分寸,没有造成什么太严重的伤痕。

他暗自松下一口气,但是下一秒,就听见狗卷正郎的声音,带着得意。

他说:“狗卷棘,你也不想你父亲死吧?”

乙骨忧太骤然回头。

只见狗卷正郎站在了那几个黑袍长者的身旁,手里的刀架在其中一个方才被他的手下些吃的人的脖子上,就是那个说要放走狗卷棘的人!

乙骨忧太这下明白了,为什么他率先提出放狗卷棘离开,为什么在说到彻底脱离开狗卷棘和狗卷家的关系时,他表情有些奇怪——所以守旧又迂腐的父亲,也是爱被诅咒的儿子的吗?

他在不舍。

乙骨忧太连忙去看狗卷棘的反应,只见他握着乙骨忧太衣摆的手已经攥得越发紧了,双唇也是死死咬着,眼睛里终于出现了怒火。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是什么十恶不做的大坏蛋一样,但是棘你应该是最明白我的啊,你拥有咒言的能力,所以你比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更清楚他的强大,咒言是应该要带领我们狗卷家重新走向强大的存在才对!”

狗卷正郎对着狗卷家嘶吼道:“你还记得你第一次使用咒言的时候吗,不过是睡梦中的一句呢喃——“去死吧!”那个可怜的女仆,就真的失去了生命,多么强大、又美好的能力啊,棘,你真的甘愿受高层和高专的控制,而不是和我一起,去探寻咒言的上限,去随意使用属于自己的能力吗?”

“你闭嘴!!”

狗卷棘忽然像是失控一般,大声喊道!

这家伙的话让他回忆起了童年的阴影,那件他试图忘记、永远都不要想起的事!

一头撞死在他门前的阶梯上的保姆姐姐,就算是日后狗卷棘见识过了无数血腥恐怖的画面,杀死了多少丑陋凶恶的咒灵,那仍旧是他心中最恐怖的梦魇。

他摇着头,神情痛苦。

这件事是狗卷家所有人心中的噩梦,他们不愿提起。

但是没有人想过,最恐惧这件事的,其实是狗卷棘本人。

蕴含着咒力的咒言一经发出,狗卷正郎又是一口血喷薄而出,周围的其他人也受到了多多少少的波及,但没有狗卷正郎严重。

只是他满嘴是血,但仍旧是笑着,用尽全力稳住身形并不愿意后退,反而继续道:“对啊我亲爱的棘,狗卷家的未来,你拥有无限的可能,你不应该被任何东西困住,比如,”

他看向身旁被他挟持的这人:“你这个所谓的父亲。”

他举着刀的手就要像狗卷棘父亲的脖子里刺去,乙骨忧太神色一凌,但二人中间还有些距离,他无法立刻飞扑过去。

情急之下,他终于大喊一声:“里香!”

巨大的特级咒灵出现在狗卷正郎十年后,捻起两根手指,便将试图杀人的狗卷正郎高高拎起,然后直接甩向一边。

巨大的冲力让他撞破了房间的墙壁,大概也和本就是古老的房子有关?

他瞪着惊恐的眼睛,然后下一秒,彻底晕了过去。

里香挥舞着它巨大的骷髅手臂,嘴里嘶吼着:“不许欺负忧太~也不许欺负棘~”

其他人同样未曾见过这般架势,这远比乙骨忧太刚出现时强大的咒力压迫、以及他复制使用咒言术的冲击更大,一个个面面相觑,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几个狗卷正郎的手下,手中匕首一个个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乙骨忧太将陷在痛苦回忆中的狗卷棘抱在怀里,轻声对他道:“别怕,都结束了。”

场面无比混乱。

还是狗卷棘的父亲最先反应过来,他看着那几个狗卷正郎的手下,指着晕倒在墙边上的狗卷正郎道:“还不快去把他带走,待会别死掉了。”

那几人才大梦初醒般,急急过去,但在经过里香的时刻,皆是被吓得屁滚尿流。

其他几个还存着心思的守旧派长者,看着就在自己身边张牙舞爪的里香,也终于放弃,意识到了实力的巨大差距。

狗卷棘的父亲也同样被里香吓到,但他到底是孩子的父亲。

在意识到里香对他们并没有什么攻击的意图之后,他走到二人身边。

乙骨忧太并不喜欢他。

但他还是将怀中的狗卷棘交给对方,然后看见对方已经沧桑的大手覆在了狗卷棘小小的脑袋上,语气是有些别扭的温柔:“孩子,那不是你的错。”

像是个开关一样,多年纠缠狗卷棘的噩梦,在这一瞬间,彻底停止。

半晌,他扬起小脑袋看向父亲,眼里似乎是闪着未干的泪花。

他说:

“鲑鱼。”(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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