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8(1 / 2)

  妇人匆匆地赶回家,不顾脱下被淋湿的衣裳,而是径直去向后屋的床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且腥臭的味道。

  她取来湿布,跪坐在床侧,慢慢地向厚被里摸索,直到一条惨白的手臂毫无生气地垂落。

  女人如视珍宝地捧起,轻柔擦拭。

  “儿啊,娘不中用。”眼睫滴落的雨珠和泪水混杂,斑驳了面庞,她的儿子为何这般的冷,怎么捂都捂不热。

  躺着的孩儿眉宇青涩稚气,大不过十三岁。

  他的唇青灰干裂,向下耷拉,离开时应是万分痛苦的。

  “娘给你觅了个俏媳妇呢,那丫头生得水灵,有她陪你,黄泉路上便不会孤单了,下了地府人人都艳羡你哩……我可怜的儿,还没讨着媳妇,娘还没抱上孙子就……”

  她掩面啜泣。

  不过没有关系,那丫头早晚都逃不过。

  妇人目露凶光,慢慢将孩儿的手塞回去,掖实了被褥。

  待她起身扭头——

  昏沉的月夜,淅沥的雨声,使她浑然不觉。

  那双掐金黑纹的乌靴。

  沈序立在明与暗的交界,流光悄然拉长了他的影。

  “你,你……你怎么进来的!”

  妇人喝斥,猛地回想起他白日里说过的话。

  千万别罢休。

  血液逆流倒转,酥麻的感觉有如针扎,从尾椎骨一路漫延至天灵盖。

  想她活了几十余年,牛鬼蛇神各路货色的什么人没见过,今日竟被一少年给唬怕了,真是白活那么大岁数了。

  妇人自嘲地笑笑,企图压制不安。

  “走进来的。”

  他施以颔首:“深夜叨扰,还请见谅。”

  兴许,兴许只是叨扰。她强迫自己放松警惕,下意识地挡住床上之人。

  乌靴不紧不慢地掷砸在地,她眼睁睁看着沈序一步步靠近,状似关心地说着那些客套话:“贵子命途多舛,既已福薄早逝还请您节哀。”

  言辞同情恳切,瞳仁却麻木空无。

  疯子!疯子!

  “滚出去!滚出去!离我儿远些!”妇人歇斯底里地吼叫。

  他面露失望:“此非待客之道。”

  她来不及辩驳,手掌忽地传来钻心疼痛。

  少年不知何时近身,锃亮的匕首穿过她的手掌被钉在了床板上。

  尚未发出一句哀鸣,布团便堵住了嘴,她疼得抽搐。

  “嘘。”他噤声,“夜深了,我们不能吵醒睡觉的人。”

  沈序平静地望着鲜血汩汩的手掌。

  “所以,是这只手抓的知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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