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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在旅店里,”兰德说,“请跟我来,谢谢您,谢谢您!”他们跟随在兰德身后,但兰德很快就超出了他们很远。他不得不放慢步伐,等待他们追上来,然后又快步跑到了前面,又不得不慢下来等待他们。

“请快一点!”他不停地催促着沐瑞,关于两仪师的危险已经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的体温越来越高了。”

岚瞪了他一眼,“你就看不出来她已经很累了?即使有一件法器,昨晚她做的事情就像背着一麻袋石头不停地奔跑。我不知道你是否值得她这样做,牧羊人,不管她是怎样说的。”

兰德眨眨眼,咬住了舌头。

“温和一些,朋友。”沐瑞说。她伸手拍了拍护法的肩膀,步伐丝毫没有变缓。岚用高大的身体护住她,仿佛靠近她就能将身上的力气分给她。“你只是想要照顾我,为什么他不能同样为他的父亲着想?”岚皱起眉头,但没有再说话。“我会尽快赶过去的,兰德,我答应你。”

那双坚定的眼睛,以及平静的声音——不完全是平静,比较像是自持而带有威权——兰德不知道该相信哪一个。或许这两者本来就是相配的。两仪师。他已经无路可退了。他跟随在他们身边,竭力不去想他们以后将要谈论的代价是什么。

第8章 安全的地方

兰德走进屋门时,目光已经落在父亲身上——那是他的父亲,无论谁怎么说。跟他离开时一样,谭姆没有丝毫变化,他的眼睛仍然紧闭着,喘息声低沉沙哑,十分费力。白发走唱人停止和村长的交谈,不安地看了沐瑞一眼。村长俯下身去,再一次检查谭姆的状况。两仪师没有在意他们。实际上,她现在注意的只有谭姆一个人。她的眼里流露出专注的神情,双眉紧皱起来。

汤姆用牙齿咬着没有点燃的烟斗,然后又从嘴里把它拿出来,紧盯着它。“男人甚至想要安静地抽口烟都不行。”他喃喃地说着,“我最好去确定一下不会有农夫偷走我的斗篷去给他们的牛保暖。至少我在外面能抽一口烟。”说完他就匆匆地走了出去。

岚盯着走唱人的背影,棱角分明的脸上像石块般毫无表情,“我不喜欢那个人,他隐瞒着一些什么,让我无法信任他。昨晚我还没见过他。”

“那时他也在对抗兽魔人。”布朗一边说,一边不确定地看着沐瑞。“他的确是在对抗兽魔人,他的斗篷下摆可不是在壁炉上烤焦的。”

兰德并不在乎走唱人是不是整夜都躲在马厩里。“我父亲怎样了?”他乞求般地对沐瑞说。

布朗张开嘴,但还没等他发出声音,沐瑞已经说道:“让我单独照料他就好了,艾威尔师傅。你在这里除了碍事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布朗犹豫了一下,他显然不喜欢在自己的旅店里被别人命令,也不愿遵从一名两仪师。最后,他站直身体,拍拍兰德的肩膀:“来吧,孩子,我们离开一下,好让两仪师沐瑞专心进行她的……呃……她的……楼下有许多事需要你帮忙的。不等你把那些事忙完,谭姆就会喊叫着要他的烟斗和一杯啤酒了。”

“我能留下来吗?”兰德问沐瑞,但沐瑞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谭姆。布朗的手握紧兰德的肩头。但兰德也没理会他,“求求你,我不会碍事的,你甚至不会察觉到我在这里。他是我父亲!”兰德对自己强烈的语气感到惊讶。村长也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兰德希望别人会把他这种反应归咎于他的疲劳,或者是面对两仪师的紧张。

“好,好。”沐瑞不耐烦地说。她不在意地将斗篷和手杖扔到房间里惟一的一把椅子上,将裙装的袖子一直卷到手肘。即使在她说话时,她的注意力也一直没离开谭姆。“坐到那里去,你也是,岚。”她随意指了一下靠在墙边的长凳,而她的眼睛却将谭姆从头到脚缓缓地扫视着。兰德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这位两仪师正在看着某些超越谭姆身体以外的东西。“如果愿意的话,你们可以交谈,”沐瑞继续心不在焉地说,“但一定要安静。现在请离开吧,艾威尔师傅。这里是病房,不是会议厅,请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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