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1 / 2)

“你想得到荣耀吗?”巴尔阿煞蒙问,“还是权能?她们是否告诉过你,世界之眼将会帮助你?对于一个傀儡,又有什么荣耀和权能可言?拉动你的丝线已经被编织了几个世纪。你的父亲乃是由白塔选择,如同挑选出一匹种马般,套上缰绳牵去配种。你的母亲对她们而言也不过是一匹繁殖用的母马。她们一直计划到了你的死亡。”

兰德的手紧握成拳头,“我父亲是个好人,我母亲同样是好人。不许这样说他们!”

火焰发出笑声。“你毕竟还有一点自己的灵魂。也许你就是他。这对你没什么好处,玉座会利用你,直到你灰飞烟灭。正如同她们利用达维安,利用尤瑞安·石弓,利用桂尔·亚玛拉桑,利用罗林·灭暗者。就像她们利用洛根,利用你,直到你再无可利用。”

“我不知道……”兰德左顾右盼,刚才片刻的清醒已经被怒火淹没。就在他重新想要找回思维时,他已经忘记自己刚才是如何能够思考的。他的思维疯狂地旋转着,他抓住其中一个念头,如同在漩涡中抓住一根稻草,他强迫自己说出话来,他的声音逐渐变得坚定。“……被封印在……煞妖谷,和所有的弃光魔使……已被创世主封印,直到时间的尽头。”

“时间的尽头?”巴尔阿煞蒙发出一阵冷笑,“你活着,就像是一只藏在岩石下面的甲虫,你以为你周围的泥泞就是整个宇宙。时间的死亡所带给我的权能是你梦想不到的,蠕虫。”

“被封印在……”

“愚蠢,我从没被封印过!”火焰从他的脸上猛烈地喷出,逼得兰德后退了一步,伸双手挡住脸。“当路斯·瑟林·弑亲者做出那些事情,那些他因之而得名的事情时,我就站在他身边。是我告诉他,要他亲手杀死自己的妻子、孩子和他所有的血亲、所有爱他和他所爱的人。是我让他有片刻的清醒,知道了他所做的一切。你有没有听到过一个人发出足以释放自己灵魂的嚎叫,蠕虫?那时,他可以攻击我,虽然他不可能取得胜利,但他本来可以试一试。而他只是让他所心爱的至上力轰击在自己身上,让大地裂开,龙山升起,成了他的坟墓。

“一千年后,我派遣兽魔人侵掠南方,它们在世界上横行了三个世纪。塔瓦隆那些瞎眼的傻瓜说我在最后被击败了。但他们的第二个联盟,十国联盟已经被彻底粉碎,再无法恢复。那时又有谁能反对我?我在亚图·鹰翼的耳边低语,两仪师的势力范围就变成一片焦土。我又低语几句,人类的帝王派遣他的军队渡过爱瑞斯洋,渡过世界海,由此造成两个毁灭,他的帝国一统的梦被毁灭了。另一个毁灭则即将到来。在他临死时,我在他身边。那时他的朝臣们向他劝谏,只有两仪师能救他的性命。我的低语,使他将那些朝臣钉在木桩上。我的低语,使得大帝最后喊出的一句话是塔瓦隆必须毁灭。

“当这样的人也无法对抗我的时候,你还能有什么机会?你这只蹲在泥坑里的蛤蟆。你将侍奉我,否则你就要在两仪师丝线的牵引下跳舞,直到死亡。那时你仍然会是我的。死者属于我!”

“不,”兰德低声嘟囔着,“这是梦,这是梦!”

“你以为在梦里就能安全地躲过我?看!”巴尔阿煞蒙命令般地一指,兰德随之转过了头。他并不想转头,他根本没有做这个动作。

桌上的高脚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蜷伏的大老鼠,在光线中眨着眼,警觉地嗅着四周的空气。巴尔阿煞蒙弯起手指。老鼠吱吱叫着,向后弓起背,前爪举起,笨拙地站了起来。随着巴尔阿煞蒙手指逐渐收拢,老鼠倒在桌上,疯狂地抓挠,凄厉地尖叫,背弯得愈来愈厉害,随着一声折断树枝般的脆响,老鼠剧烈地颤抖一阵,便不再动了,身体几乎被折叠了起来。

兰德吞了口口水。“任何事都有可能在梦里发生。”他低声嘟囔着,看也没看就挥拳捶在了背后的门板上,他感觉到手的疼痛,但他仍然没有醒过来。

“那就去找两仪师吧!去白塔告诉她们,告诉玉座这个……梦。”那个人笑着,兰德感觉到他脸上火焰的灼热。“这是逃避她们的一个办法。如果她们知道我已经找到了你,她们就不会利用你了。但那时她们是否还会让你活着,让你四处传播她们黑幕中的行径?你是否真的愚蠢到会相信她们?许多像你这样的人都已经成为灰烬,被撒在龙山的山麓上。”

“这是个梦。”兰德喘息着说,“这是个梦,我要醒过来。”

“你可以吗?”兰德从眼角瞥见那个男人的指尖正在转向他。“你会吗?”那些手指开始弯曲,兰德的身子向后躬起,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强迫他这么做。“你会醒过来吗?”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