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回溯时间40（1 / 2）
“最后一次机会，你想好怎么说了吗？”
时晓感受着体内的精神力，逐渐失去了耐心。
“什么怎么说？”猫奴也觉察到了不对，却无力挣开alpha的掌控。
眼看着杀气漫天，几乎要凝成实体。
猫奴被勒得难以喘息，趋利避害的本能让它无法提起反抗的意志。
“我……我认输还不行吗？我跟你走！我跟你走！你别杀我啊……”
“你没离开过大漠，怎么能复制出帝国都城的街巷原貌？是不是那个人教给你的？”时晓犹豫半晌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也不算吧。”猫奴长尾微卷，“操控沙漠中的动物和场景本来就是我的天赋，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帝都，应该我是在他临行人身上找到的图，当时觉得好玩，就模拟了一下。”
“你觉得我会信吗？”时晓加重了手上的力气，“空间挪移若是能依靠简单的描述就能构建，这大漠哪里还容得下你？”
“还不说实话吗？抽干三头蝮蛇精神力操纵行为的方法也是你一个沙猫能做到的吗？不过是窥到了几分世界的法则便想妄图玩弄一切？”
“实话实说，你比你的朋友更聪明。”月光渐暗，玺望楼的再度钟声敲响，猫奴的神色在昏黄中晦暗不明，“我不懂你们为什么要站在人类的那一边？明明他们是如此的可憎，骗财拐物贪懒骄奢，这样的种群难道也值得你们去接受吗？”
时晓冷静地看着面目扭曲的猫奴，“宇宙不会是人类的宇宙，也不会独属于你，它有自己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亿万生灵在此演化、繁衍，人类是唯一一个能将星际霍乱崩溃的种族，既然他们有这个能力去改变，那便也有义务去将一切校正。”
“那如果没有校正成功呢？这残破的星球又有谁能拯救？”猫耳少年有些激动，“你们总是用这些说法来欺骗自己，创口既然造成那便是不可挽回的损失，这么些年过去了，你可见过大漠里还有几片绿洲？”
“但是你自己不也接受了这个事实吗？别跟我说什么模拟成人形只是为了好玩，多年混迹在人类中的生活经验让你早已习惯了人的形态，你自己也乐在其中吧？”
时晓毫不留情地揭开沙漠之灵的伪面，“这从来不是一场游戏，生命的价值远在屠戮之上，泄愤和私欲都只是一时的情绪起伏，无畏的死伤只会浪费多余的时间。”
“看你这身上这血腥气，你杀过的人也不少吧？怎么？修罗也有劝诫别人向善的一天？”沙漠之灵仍然不依不饶地回嘴辩驳道，“你们可以为了你们的道在大漠里撒野，怎么还不允许我在自家门口教训入侵者了？”
“我不知道我的朋友当年跟你说过什么。”时晓放开囚在猫耳少年脖上的手，“但你说得对，他没做到的事情，我也未必能。救世的道路总是慢而艰难，库尔总说净化的道路不是在救世，是在救赎自己的内心。”
“没人会愿意舍弃自己的家园，忘掉科技的繁华回到一个岁月归零的世界。”
时晓垂眸喃喃，“以前我对于救世的道路多有不解，直到最近我才明白它存在的意义。亲人的羁绊和现实的牵挂总是让人退缩不前，与其在新世界里孤寂一生无人挂念，还不如在这残破之地挣扎求存。”
“那你会选择哪一条道路呢？”猫耳少年见时晓态度缓和，也慢慢地蹲在墙楼上好奇地眨着眼，“人类总是虚伪诡诈，我曾无数次看见他们亲手杀死前一秒还在跟自己亲昵的爱人，转身就能背叛自己发誓要守护的主人，这样人真的值得你们去依靠吗？”
“初心难改，救世道路固然有存在的意义，但我始终坚持创世才是宇宙生灵最后的归途。”
时晓望向天际垂落的月亮，“纵然创世的道路只有我一人独行，我亦沉溺其中，不改本心。”
“所以你不是要带我走的吧？”
猫耳少年忽然明白了时晓的意思，“今日无论我怎么求饶，你都不会放过我吧？”
“抱歉。”
alpha脸色显出几分愧疚。
即使知道对方是虚拟世界的几缕数据，但是毕竟也是存在过的生灵，时晓发现自己竟然有些不忍。
时晓不是圣母，以前在面对这种情况时也不会有太多的纠结，直接了断的到达目的总是她的第一选择。
如果问时晓为什么独独会在今天犹豫。
可能……沙猫也这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能证明库尔存在过的证据了吧。
岁月总会蒸发一切痕迹。
总有一天库尔也会消失在所有人的记忆里。
即便是假象，亲手抹去旧痕的感觉还是让时晓难以释怀。
猫耳少年从阴影中出来，就着月光扬起了一个笑容，“大漠里生活总是无聊枯燥，亲友纷纷逝世，我孤单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如果真的有新世界的那天的到来，希望你还能记得我。”
“一定。”银发alpha闭上双眼，背后攀升的触角伸向了猫耳少年的额头。
漫天黄沙的精神力世界里只有一只孤零零的淡黄色卷毛小猫抱着一方小小的驼铃。
触角探上小猫脆弱的后脊，当尖锐的穿透沙猫柔软身躯的一瞬间，沙哑的声音在时晓耳边响起。
“一报还一报，你永远也别想知道他当年跟我说了什么，这也算是你对大漠不敬的代价，管他什么新世界，什么净化之路，这些统统都与我无关。”
时晓头顶的圆月开始碎裂崩坏，猫耳少年的身形在月光下猛烈缩小着。
“打扰了沙漠寂静的人就应该生生世世都困在黄沙地下，永世不得翻身。蜃楼当年没留住他，今日就看看能不能留住你！”
玺望钟的塔尖开始倾斜，铜钟在倾泻而下的月光中碎裂成段。
站在城内的最高处，时晓可以清晰地看到城楼由下及上坍塌的景象。
无数的光影碎片在空中四散逃窜，月色混合着清脆的破裂声在她周身环绕。
城中的一切都好像一场玻璃梦境。
梦碎了，人也就醒了。
若她偏要强留呢？
时晓不甘心地望着眼前逐渐灰败黯淡的残影。
沙漠之灵身上的蕴含世界法则实在是超乎了她的预期，时晓知道自己不能再错过了。
触角挽住一片片虚影，注入自己的精神力。
温朋就那么看着蜃楼逐渐在天际中溃散，却又像静止了一样迟迟没有完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