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众里寻他千百度135(2 / 2)

李微言总是拿他没辙。

她从暗巷的阴影里,走到了灯火之下。

灯会本就是有情男女相会的地方,多的是两两相伴的人,他们二人在人潮间也并不显得突兀。凌长风买了两个面具,他与李微言各一个。

灯火点缀得人间好似星海,凌长风本觉得这样的风景无甚特别的,甚至因为那郡主的死缠烂打而显得躁人。可牵着心爱之人的手,这寻常不过的花灯似乎都变得动人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牵着李微言的手,说不慌是骗人的。明明他们已经有了更深入的关系,可凌长风还是心跳快得缓不下来。他看似从容地牵着她逛灯会,可心头几乎乱做一团。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得眼睛瞟着别的情侣,然后默不作声地有样学样,生怕搞砸了与她第一次的约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个不可靠,不懂得风情的男人。

猜灯谜,买甜糕,放河灯,李微言也都笑着随他。

他会小心地观察李微言面具下的眼神,生怕自己做得不妥帖,让她感到无聊。

“你无需这样拘谨。”李微言无奈地笑笑。

被看穿的凌长风更加紧张了。

李微言将河灯放在他手上,让他写下心愿。他下意识恭敬地双手接过来,然后尴尬地转过身写自己的心愿,写完了又不让人看,却要看李微言写的。

“你的都不让我看,我为何要给你看呢?”

凌长风红着脸把自己的河灯递过去换她的。他的河灯,里面写着:『愿大仇得报,祭父母,愿与子偕□□白头。』

白头偕老……

李微言脸上并没有害羞或是欣喜,她只是垂着眉头,看着正在窃喜地看她河灯的凌长风。

她的河灯里写的是『与子成说』,其实是她写来哄他的。她最晓得这世上没有什么愿望是能许来的,河灯漂出十几丈就会沉了,写了也没什么用,倒不如写来哄哄他,至少他看得高兴。

凌长风笑起来很好看,好看得她看晃了神。他这样笑一笑,便是要她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她也是情愿的。

河灯荡在水面,如水中繁星。粼粼波光,似照人心。

“言儿……”凌长风有些忐忑地小声唤道。

李微言一时怔在了原地,凌长风还以为她不喜欢这称呼,又赶忙改口:“师父不喜欢的话,我就不这么……”

“无妨。”李微言道。“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你可以这样唤我。”

凌长风挽起她的手,又傻乐地笑起来。

待到花灯会散了大半,李微言才想起来好像弄丢了一个孩子,拉着凌长风开始到处找万里,一直找到灯会散场了,才找到蹲在河边哭成了泪人儿的小少年。

他一见了李微言就扑到她怀里,抽泣着,鼻涕眼泪抹了她一身。“我,我,还以为,以为,大人把我,丢了,不要,不要万里了……”

李微言无奈地拍拍他的背,哄道:“万里是乖孩子,大人怎么会不要你呢,别哭了,啊。”

凌长风有些吃味,他小时候练功哭鼻子,别说是哄,连句安慰都是没有的,还会得一句『不想练以后都别练了』,怎么这小子就有。

李微言牵着万里回了以前狐族在京城自留的小院,哄着他睡着了。回到主屋里,关上房门,凌长风才别别扭扭地凑过来:“师父以前都不怎么哄我。”

李微言哭笑不得:“你一个二十多的人了,跟一个孩子吃什么醋。怎的,还要我唱童谣哄你睡觉不成?而且天这么晚了,你也该回了。”她换下沾上眼泪鼻涕的外衣,却又被从身后环腰抱住。

“我要言儿哄我睡觉。”凌长风有些赖皮地搭在她肩头,好像真没长大似的。

李微言拿他没办法,就坐在床上,拍了拍塌边。凌长风爬上床,乖巧地看着她。她就像以前哄做噩梦的小长风似的,躺下环着他,轻声细语地哄着他。

凌长风却不能像以前那样心安地躺在她怀里,被她的气息包围,反倒越哄越睡不着。压抑了大半年的**不断地在他自制力的边缘试探,他咽了口唾沫,想问她是否真的也喜欢自己,但开口只唤了一声“言儿”就被堵住了唇。

李微言主动地攀了上来,凌长风有些受宠若惊,赶忙迎合上去,舌尖却被咬破,血腥味骤然弥漫开来。他抬眼对上一双赤红的眸子。

黑暗中如猎食者一般的赤红眸子。

她尝了血,有些餍足地抹干净嘴角,接着又将指腹那一点血迹也舔干净,露出了从未有过的邪性。但在凌长风眼中,这一幕实在美得有些惊心动魄。

她轻轻撕咬着他的肌肤,一路吻到了颈部,游移着似乎在纠结是否要咬下去。凌长风捧着她的头,有些故意引导似的将白皙的脖颈全部展现在她眼前。李微言嗅了嗅,轻吻了几下,随后咬了下去。

“嘶……”凌长风倒吸一口凉气,却还是任她贪婪地饮血,随后她又小心地舔舐伤口,好像那不是在咬他,只是一个吻罢了。

“言儿……”

李微言极具侵略性地亲近让凌长风有些惶恐又有些欣喜,她轻轻撕咬着,好一会儿却又像恢复了一些理智似的扶着头,但剑身已入了鞘,逃也逃不得。

“唔……明明已经这么久没发作了……”李微言有些苦恼地压制着魔气,魔气引动邪念,她虽然意识得到自己在做什么,但控制不住。她瞥了眼凌长风身上遍布的咬痕,更是无奈:“咬你你怎么也不逃。”

凌长风笑意盈盈:“为何要逃,长风甘之如饴。”

“小心被狐妖咬死了。”李微言嗔道。

“那也是我合该的。”

李微言对于入魔状态下的欢好有些不太好的记忆,比如把心爱之人撕咬得浑身是伤什么的,让她心疼得半死。但很快她就会意识到,压抑了大半年的少壮,比这点魔气危险得多。

他简直像是恨不得将这大半年积攒的思念和爱意,一股脑全部灌到她身体里似的。凌长风实在爱她爱得紧,热烈得都有些要灼伤她了。

凌长风翌日醒来,身边已没了人,李微言又人间蒸发似的不见踪影,若非是床上还留着昨夜温存的痕迹,他几乎都要以为全是自己的梦了。

“师父总是这样……”凌长风有些低落,这一别,若又是大半年,这可叫他怎么过。

不过这一次分别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久。

甚至可以说,快得让他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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