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第二次148(2 / 2)

李微言笑呵呵地坐在桌旁,不知从哪掏出两盒棋子来。“郡主别急着走嘛,我与你父王有约,而且外边那么大的雨,马车也跑了,不如跟我们一起等等。”

乐瑶捂着鼻子,气愤地指向李微言,想了一下又转而指向凌长风:“李长风!我没想到你居然是如此卑劣下流之人!居然跟江湖骗子沆瀣一气拐骗本郡主!!我真是看错你了!!”

“郡主骂得好,看人确实不能只看脸的,这样,回头我再给你介绍几个人品上佳的好儿郎作为补偿如何?”李微言还笑吟吟地拱火。

乐瑶气得想砸了她的棋盒,搬了半天,小小棋盒纹丝不动,最后只能跺脚躲到一边:“本郡主再也不要跟你们说话了!”

李微言也没管这闹脾气的大小姐,自顾自地跟自己下起棋来。凌长风站在旁边看了一会,看得满头雾水。“您这是在下什么棋?怎么毫无章法可言?”

“五子棋,前段时间跟一个小孩儿学的,特简单,只要五子连成一线就赢了。”

乐瑶在旁边闷了一阵子,还是没顶住好奇心,偷偷凑过来看。她看了两局就看明白规则,又趾高气昂地表示这么简单的东西,她一下就能赢。

于是连下十局,连败十场。

在李微言的对手之中,乐瑶算是非常有毅力的那种,非要下到赢不可。以至于雍王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的时候,乐瑶还在棋盘上要跟她分个生死高低。

“刚刚,我刚刚要是下到那边你必输!这局不算!再来!”

谢弼见自己女儿安然无恙,先是松了口气,然后恶狠狠地瞪向李微言。李微言笑了笑:“雍王殿下,我们谈谈?”

凌长风押着乐瑶上了雍王的马车,马车空无一人,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是孤身前来的。“你爹还挺在乎你的。”

“那当然了,本郡主是父王的独女,他当然在乎我。我可警告你们啊,我父王年轻时候可是了不得的战将,不是一般的江湖骗子能匹敌的!”乐瑶有了爹撑腰,说话都硬气了许多。

“我师父她不是江湖骗子。”

“不是江湖骗子那是什么?”

“她真的是天师。”

“你也是江湖骗子!骗感情的!”

“……”凌长风不再辩驳。

两人撩起车帘,远远看着湖心亭中的二人。虽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却明显能看出雍王的气势竟怯了几分,李微言好像是……在指着他的鼻子骂?

刚刚还硬气几分的乐瑶又变得心虚起来。“我,我父王他,不跟女人一般计较。”

但没过多久,她这份硬气就更虚了。谢弼一直低着头,还被拽着领子拉到栏杆边骂,谢弼望着湖水,一脸的忧愤之色。他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转头看向马车这边,然后直接翻出栏杆跳了下去。好在李微言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袖子硬生生又给他拽了回来。

这下连凌长风都看不懂了。雍王不是与长生楼勾结的佞臣吗?这亭中闹的是哪出?

乐瑶哪看得了这个,直接跳下车,冒着雨冲回了湖心亭,直接拔下发钗指着李微言:“修要动我父王!”

凌长风后脚便至,却见雍王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面如死灰地瘫坐在地,李微言掸了掸衣服看向他:“谢弼,我话已至此。我捞你一次不会捞你第二次,你大可一死了之,将这天下的烂摊子推给旁人,然后让后人指着你谢弼的脊梁骨骂你是个不忠不孝不义的佞臣反贼。亦或者,亡羊补牢悬崖勒马,这样至少你到九泉之下面对你父兄时不至于愧悔无地!”

雍王被雨水打湿的乱发之下,灰暗的眼睛似乎有了一点光。“天师之意……本王……明白了。”

“明白就好。”李微言言罢拂袖而去,还顺走了他的马车。

凌长风架着马车,心中疑惑:“师父为何要与他说那些?我们不是来胁迫他就范的么?”

“你还真当我们是绑匪来的啊。京畿重地,即便是仙门也难以插手。就算你我二人遍寻同道,将解药分发,京畿三省的百姓之危依旧难解,百姓仍然信教。雍王与长生教交流颇深,长生教要如何遏制,政令如何下放断绝,他最清楚不过。所以今日我们只是来让他清楚清楚的。长风,你可莫要小看了人的本事,有时候人的本事比神仙还容易施展得开呢。”

李微言端坐帐中,将其中因缘原委一一道明。“谢弼本质上其实是个愚忠之人,只不过他忠的是皇室,是谢家。大梁盛世不复,谢承旸又软弱,当年谢渊打下的十二州已失其九,王朝颇有衰落的迹象。谢秋明虽然混账,但他在位期间,大梁也算强盛,所以他的出现对谢弼来说宛如神人天降,可扶大厦于将倾。

他可能还觉得自己是放弃了个人名声荣辱,一心为了大梁的前途着想的忠孝之辈呢。这种人啊,点破他自欺欺人的借口,羞愤自杀也是常有的事。”

“师父……当年跟灵帝可是有什么旧怨?我听民间传说里,天师辅佐武帝继位,又保了灵帝的帝位,使大梁不至于动荡分裂,可您似乎对他评价并不高。”

“旧怨啊……大部分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怨,顶多是相看两厌。非要说旧怨……也只有两件吧。一是他逼死了我的旧友,他的父亲;二是……”李微言已经很久没有想起那个叫贺易之的人了,那个跟花孔雀一样四处开屏,最后却孤零零死得面目全非的贺易之。

她轻叹了口气。“……他寻了人意图迷jian我,好借此理由控制我。后来没成,他把那人杀了,说是给我赔罪。那人其实爱慕于我,又很爱美,他死的时候,脸都被划得不成样子。”

凌长风抓着马绳的手一滞。李微言叙述的语气很平淡,几乎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波动,只是在讲一件很久以前的事情。听者心中却已是惊涛骇浪,恨不得立刻调转车头,直奔蒙山取了那混账性命。

“师父……当时为何没有杀他?”凌长风尽力克制自己语气中的怒意。

“嗯……因为杀了他天下就要大乱,所以我只是揍了他。今日要杀他其实也是一样的理由,如果不杀他,天下就要大乱。……只不过在今天之前,我一直想着用人的方法来解决人的事情……”

马车行直城门,遇卡查车。

车帘下递出雍王令牌。

凌长风厉声道:“都瞎了吗?没看见这是雍王殿下的车驾?”

门卒确认令牌无误,又见这车马形制确实是雍王的不假,急忙撤开拒马,让马车出城。

“师父,出城了,接下来我们往哪去?”

“蒙山吧。”

凌长风勒停了马,掀开轿帘,一脸紧张地盯着她:“您为何还是要去!百姓之事不是已有计较了?!”

李微言端坐在轿厢之中,无奈地笑了笑,手中亮出了李弃的传音符。

“儿与谢公子已在蒙山为母亲备下大礼,还望母亲赏光移驾一瞧。午时之后,母亲若不肯来,过一刻,杀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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