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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立下誓言,奉上无限忠心的人,质问是危险的。”

嘉德琳又打了个哆嗦,膝盖差点就撞到地面。“是的,两仪师盖琳娜。”但她还是不禁思忖,为什么?

“她们没有表现出任何尊重和荣誉,”赛莱维怒气冲冲地说道,“她们允许我们走进她们的营地,仿佛我们是没有牙齿的狗;然后她们又看押我们走出来,仿佛是在看押可疑的盗贼。”

瑟瓦娜没有向周围看,在重新走进树林之前,她不会这么做。两仪师正在盯着她,想从她身上找到紧张的痕迹。“她们同意了我们的要求,赛莱维,现在这已经足够了。”现在这是足够了,但总有一天,这些土地将成为沙度的战利品,包括白塔在内。

“想到这些就让人觉得很糟糕。”第三名女人用绷紧的声音说,“智者要避开两仪师,一直都是这样。也许这对你来说是足够了,瑟瓦娜——身为库莱丁的寡妇,还有苏拉迪克的寡妇,在我们另派一个男人去鲁迪恩之前,你拥有部族首领的权力——但我们这些人不该参与这样的事。”

瑟瓦娜几乎无法再强迫自己镇定地走下去。迪赛恩在她被选为智者时就曾出言反对她,说她既没当过智者的学徒,也没去过鲁迪恩;而且宣称她既然已经得到部族首领的权力,就不能再成为智者。另外,她不仅是一名,而是两名部族首领的寡妇,也许她的身边伴随着厄运。幸运的是,有足够的沙度智者站在瑟瓦娜这一边;但不幸的是,也有许多人听从迪赛恩,所以没办法将迪赛恩安全地除去。智者们不该与暴力有染——她们甚至还和那些在凯瑞安的叛徒与傻瓜们自由来往——但瑟瓦娜迟早会找到办法除掉她。

迪赛恩的疑虑似乎也影响了赛莱维,她开始低声嘟囔着什么,瑟瓦娜只能听到其中的只言片语,“对抗两仪师是不应该的。我们在世界崩毁之前侍奉她们,却又失信于她们,所以我们被放逐到三绝之地。如果我们再次失信于她们,我们将只有毁灭一途。”

所有人都相信这一点,这是古老传说的一部分,几乎已经成了艾伊尔人的习俗,瑟瓦娜对此却不认同。那些两仪师在她眼里显得虚弱而愚蠢。她们只有一支几百人的护卫队,而真正的艾伊尔人,沙度艾伊尔可以用十倍于他们的数量将他们淹没。“新的时代已经到来了,”她用严厉的声音重复着她在智者们面前的演讲,“我们已不再被三绝之地所捆缚,任何人都能看见这种改变。我们一定要改变,否则我们就会彻底消失,如同从未出现过一样。”当然,她从没告诉过智者们她要进行多大的改变,按照她的想法,沙度的智者们永远也不会再派男人去鲁迪恩了。

“无论时代新旧,”迪赛恩嘟囔着,“如果我们真的从两仪师那里带走了兰德·亚瑟,我们该拿他怎么办?还不如在她们护送他前往北方时,用一把刀子插进他的肋骨,这样会更好,也更容易。”

瑟瓦娜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现在还不知道。她只知道,只要她得到了那个所谓的卡亚肯,那个艾伊尔首领的首领,将他像恶狗一样拴在自己的帐篷门口,那么这片土地就真正属于沙度、属于她了。她很早就清楚这一点,甚至不必等到那个奇怪的湿地人在被称作弑亲者之匕的山峰中找到她的时候。那个男人给了她一个用某种坚硬岩石制成的小盒子,上面雕刻着奇怪而复杂的图案,他告诉她这个盒子的用法。只要有能够导引的智者帮助,她就能让兰德逃不出她的手心。她一直都将那个盒子放在腰间的口袋里,现在她还没决定该怎么处理这个盒子,也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她只是高昂着头,大步走在秋日那个酷烈的太阳下。

宫殿的花园里如果还能剩下一棵树,也许会有一点阴凉的假相,但现在那里最高的也只是一些经过修剪的灌木丛了,它们被修剪成奔马、杂耍熊等形状。只穿着衬衫的园丁正在毒辣的烈日下提着水桶来回奔忙着,竭尽全力想挽救他们的作品。他们已经放弃了花朵,被排列成各种图案的花床都已经清理干净,只剩下干枯的草坪。

“这种炎热真是糟糕。”埃尔隆说着,从黄色丝绸外衣的蕾丝镶边袖里抽出蕾丝手绢,轻轻拍了拍脸,然后将手绢扔到一旁。一名穿着金红色制服的仆人立刻将它从砾石走道上捡起来,又迅速退开,另一名仆人将一条新的手绢放在国王的手中。当然,埃尔隆不会注意到这些事。“这些家伙通常总是能让所有东西一直活到春天,但我在这个冬天可能要失去一点了。不过我们好像不会有任何冬天的样子。寒冷对它们来说应该比干旱更好一些。你不觉得它们很不错吗,亲爱的?”

埃尔隆,光明涂膏者,阿玛迪西亚之王和守卫者,南门的守护人。他并不像传闻中所说的那么英俊,但话说回来,摩格丝在多年前第一次与他相见时,就已经觉得那些传闻的源头也许正是他自己。他波浪状的黑发还算浓密,只是前额的发际线明显地后退了,他的鼻子显得太长了点,耳朵太大了点,整张脸给人一种松弛的感觉。摩格丝很想问,那道“南门”是通往哪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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