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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第二名病人是一个矮壮的方脸男人,身上穿着绿色的外衣和裤子,很适合躲藏在森林里。像第一名病人一样,他也被悬挂在半空中。这个房间里的闪耀球已经有一半在熄灭的边缘闪烁着——任何能保存这么长时间的闪耀球都可以算得上是奇迹了——不过卡布娜的护法也算不得什么重要的人物,他们所需要的一切都在那名两仪师的脑子里。但那名魔达奥接受的命令是捉获一名两仪师,而不知为什么,在魔达奥的思想里,似乎两仪师和护法是不可分开的一体。但这也不无好处,她以前还没有过机会摧残这些传说中的战士。

当她除去这名护法的衣服和靴子,像在卡布娜那里一样将它们在他面前毁掉的时候,他一双黑色的眼睛仿佛是要瞪穿她的脑袋。他的全身都是毛发,大块的肌肉上布满了伤疤,他没有任何退缩,也没说过一句话。他的反抗和那名女子的不一样。卡布娜暴烈,带有攻击性;而他只是平静地拒绝屈服。他也许比他的主人更加难以屈服,也就是说,会引起色墨海格更多的兴趣。

色墨海格停了一下,仔细打量着他的脸。在他的嘴角和眼角周围……有一种紧绷的迹象,仿佛他已经在与痛苦抗争了。当然,这是因为两仪师和护法之间那种奇特的约缚。奇怪的是,这种粗糙的手段中包含着某种使徒们全都无法理解的东西。从自己有限的了解中,色墨海格知道这个家伙很可能承受了至少一部分另外那名病人的感觉。如果是别的时候,这种情况可能伴随着很有趣的可能,而现在,这只是意味着他知道他将面对什么。

“你的所有者没有好好地照顾你,”她说道,“如果她没那么无知,那么你就不会有这么多伤疤了。”他的脸上只是多了一分轻蔑。“那么,好吧!”

这一次,色墨海格将网覆盖在愉快的中心上,并缓缓地增强刺激。他皱起眉,摇着头,然后用眯起的双眼紧紧地盯住色墨海格,如同两片黑色的冰。他很聪明,知道自己不该有这种逐渐增强的快感,但他看不见那张网,只知道这是面前这个女人干的,所以他在努力与之抗争。色墨海格几乎露出了微笑,毫无疑问,他认为欢愉比痛苦容易抵抗。只是在很偶然的场合里,她才会用这种手段制服病人。这样无法让她获得什么乐趣,而且这样处理过的病人往往会失去逻辑思考的能力,只是渴望着曾经绽放在脑海里的那种迷醉,但这样可以很快就让病人屈服,而且这样的病人为了继续获得快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任何事。色墨海格没有对另一名病人这样做,是因为她会因此而失去理智,而色墨海格需要她回答问题。这个家伙很快就会知道其中的不同了。

不同。色墨海格在沉思中将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为什么赛夷鞑·哈朗和其他魔达奥不同?她不喜欢在一切看上去都很顺利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些异常的事情,把一名魔达奥置于使徒之上(即使只是偶然的)绝不仅仅是异常的事情。兰德是盲目的,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沙马奥身上,而古兰黛在向沙马奥透露一些信息,以免沙马奥会因为他的骄傲而毁掉一切。当然,古兰黛和沙马奥肯定在为他们自己的利益而密谋,不管他们是否有合谋。沙马奥是一头狂犬,古兰黛就不是那么容易预料了,不过,他们从来都不知道,所有的权能都来自于暗主。暗主只凭自己的意愿和目的将权力赐予人类,如果想要保全自己的脑袋,就必须小心暗主的所有旨意。

更让她感到困扰的是那些已经失踪的使徒。狄芒德坚持说他们已经死了,但她和麦煞那并不确定。兰飞儿。如果真的有公正存在,假以时日,兰飞儿就该落入她手里。那个女人总是在她最意料不到的时候出现,又总是理所当然地染指与她无关的计划,等到将计划搅乱之后,她又会立刻溜到安全的地方去。魔格丁。她总是躲藏在别人的视线之外,但她从不会消失这么久,她总是会让别的使徒记得,她也是使徒之一。亚斯莫丁。一个注定要完蛋的叛徒,但他也真正地消失了。现在,赛夷鞑的出现和她接到的命令全都在告诉她,暗主要亲自夺取他的目标了。

使徒只是棋盘上的棋子,无论是“相”还是“塔”,他们仍旧只是棋子。如果是暗主秘密地将她移到这里,难道他不会移动魔格丁、兰飞儿,以及亚斯莫丁吗?难道赛夷鞑·哈朗不会将秘密的命令传达给古兰黛和沙马奥?或者是狄芒德和麦煞那?他们令人不安的联盟(如果这种关系可以称之为联盟的话)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但这并不能让她知道他们是否从暗主那里得到了密令,也不能让她将自己得到的命令透露给他们,包括先前那个派遣魔达奥和兽魔人去提尔之岩与沙马奥的部队作战的命令。

如果暗主要让兰德成为耐博力,她会跪倒在他脚下,等待着他的失误让他落到自己的手里。永生意味着她有无尽的时间可以等待,而她尽可先以别的病人作为消遣。真正让她苦恼的是赛夷鞑·哈朗,它是棋盘上一枚新的棋子,她不了解它的力量和目的。而如果想要捉住对方的“后”,并将它反转到自己这边,一个大胆的办法就是在佯攻中牺牲掉自己的“塔”。如果有必要,她会下跪,但她不会让自己牺牲掉。

那张网中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让她暂时停止了沉思。她看了那名病人一眼,立刻恼怒地咬了一下舌头。病人的头已经无力地垂到一边,下巴被血染成黑色,那是因为他嚼烂了自己的舌头,他睁大的眼睛已经覆上了一层白翳。她不小心让刺激增强得太快、太深了。心中带着怒意,她面容平静地停止了导引。刺激一具尸体的大脑是没有意义的。

一个突然的想法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如果这名护法能感觉到两仪师承受的刺激,那么是否反之亦然?看了布满护法身体的伤疤一眼,她相信这是不可能的。如果要承受这么多伤痛,即使是最愚蠢的人也会解开这种约缚。但她还是稍有些匆忙地抛下这具尸体,走进了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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