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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琳正在承担她的义,兰德·亚瑟。”艾玲达坚定地说。她笔直地站着,注视着兰德的眼睛,样子和艾密斯真是像极了,现在艾玲达身上每天都会多一点艾密斯的影子,少一点对于艾密斯的效仿。“这与你无关。”

嘉兰妮赞同地用力点点头,南蒂拉只是站在旁边,无聊地检查着一根矛尖。

“苏琳与我有关。”兰德对她们说,“如果她出了什么事……”突然间,兰德记起在去煞达罗苟斯之前听到的对话。那时南蒂拉指责苏琳按照对待法达瑞斯麦的方式向奉义徒说话,苏琳承认是自己犯了错误,并且说等以后再讨论该如何处理这件事。从煞达罗苟斯回来之后,兰德就没再见过苏琳,他原先还以为苏琳是在生他的气,让其他人负责守卫他的工作了。他早就该想到这件事的,任何人在艾伊尔身边待久了都会学到一些节义,而在坚守节义上能够和枪姬众相比的,大概只有岩狗众和黑眼众了。况且艾玲达一直在努力要把他变成一个艾伊尔人。

这个状况很简单,或者像任何与节义有关的事情同样简单。如果兰德不是被那么多事情分了心,他一开始就应该意识到的。人们甚至可以向一名身穿奉义徒白袍的顶主妇不断地提起她的顶主妇身份——这是一种很严重的羞辱,但这是被允许的,甚至有时候是被鼓励的——但对于十三个战士团中的九个,向这些战士团中成为奉义徒的成员提起他们原先的身份,是一种严重损害荣誉的行为,只有在屈指可数的情况下可以有例外——兰德不记得那些都是什么样的情况了。法达瑞斯麦是这九个战士团中最坚持这点的,对奉义徒亏欠义的方式很少,这就是其中一种方式,而且是一种最严重的方式。看样子,苏琳承担这种义的办法就是蒙受更大的羞辱——在艾伊尔眼中更大的羞辱。这是她的义,所以她要选择如何承担它,她也要选择这种承担的行动要持续多久。有谁比她自己更清楚她的荣誉有多大价值,她承担了多么大的责任?那时她只是要先完成自己必须的任务。“这是我的错。”兰德说。

兰德的这句话完全说错了,嘉兰妮震惊地望着他,艾玲达的脸上充满了困窘的红晕——她一直在向兰德强调,对于节义绝没有任何理由可言,如果一个人为了救自己的孩子而欠下自己血仇敌人的义,那他也要二话不说地偿还。

南蒂拉望向艾玲达的目光只能被称作蔑视:“如果你不再因为他的眼眉而做白日梦,你就能更好地教他了。”

艾玲达生气地沉下了脸,但南蒂拉已经在飞快地向嘉兰妮打着手语了,嘉兰妮这时猛地仰起头,笑出了声。艾玲达的脸颊变得更加火红,表情也变回纯粹的羞窘,兰德怀疑自己会看见有人提出进行枪矛之舞的要求。嗯,应该不会,艾玲达已经教过他,智者和智者学徒都不能做这种事。但如果艾玲达抽南蒂拉的耳光,兰德绝不会感到惊讶。所以在这种事发生之前,兰德已经抢先说道:“既然是我导致苏琳做了她已经做的事,难道我对她不负有义吗?”很显然的,这么说可能会让他在这些女人的眼中变得更愚蠢,至少艾玲达的脸变得更红了;嘉兰妮似乎突然对脚下的地毯产生了兴趣;就连南蒂拉似乎也对他的无知产生了一点懊恼。一个人可以被告知他负有义,但这是一种侮辱;或者别人也可以提醒他;但主动询问这种事只能表明他的无知。兰德知道自己很无知,他可以让苏琳离开那份荒谬的仆人工作,重新穿上凯丁瑟,然后……然后不让苏琳继续去承担义。但他想要减轻苏琳负担的任何行动都会损害苏琳的荣誉。她的义,她的选择,至今为止,兰德还没办法把这些全都搞清楚。也许他可以问艾玲达,或者还是以后吧,如果艾玲达这次没有羞死的话。这三个女人的表情清楚地表明兰德让艾玲达羞愧得有多么厉害。光明啊,简直是一团乱麻。

心里思忖着该如何找一个解决的办法,兰德意识到自己仍然拿着苏琳给他的信。他将那封信塞进口袋,然后解下佩剑,将它放在真龙令牌上面,再把那卷羊皮纸拿出来,打开。有谁会送这样一封信过来,让骑马的信使连停下来吃一顿早饭都不肯?纸卷外面没有名字,什么都没有,只是那个跑走的信使说了该将它交给谁。这个蜡封他同样不认识——一个应该是某种花朵的紫色蜡封。这张羊皮纸本身很重,应该是最昂贵的那种纸,信纸上的字迹精雅细致,看着它,兰德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微笑。

我的密友:

现在的情况非常微妙,但我觉得必须写信给你,向你确认我的好意,并希望也能得到你的好意。不要担心,我知道你,并承认你,但有很多人不会因为任何人不通过他们接近你而微笑。除了在你的心灵之火中有着对我的信心外,我别无所求。

雅莲德·麦瑞萨

“你在笑什么?”艾玲达一边问,一边好奇地探过头来看那封信。她的嘴角上还挂着一丝刚才那件事让她产生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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