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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琳娜一直在感受的能流发生了一丝改变,让她坐直了身体。“等你进行了足够的思考之后,我会再和你谈,明,仔细地想想,一个男人能值多少眼泪。”

走出帐篷之后,盖琳娜向那名站岗的矮壮护法厉声说道:“这次要看紧她。”昨晚出事的时候,并不是卡利罗站岗,但盖丁们都被娇纵得很厉害。他们不该比士兵得到更多的优待。

盖琳娜没理会护法的鞠躬,离开那座帐篷后,她开始寻找盖温。自从兰德被捕之后,那个年轻人就变得孤僻而沉默。盖琳娜不想因为盖温要为他母亲进行愚蠢的复仇,而把一切事情搞糟。她看见盖温正骑在马上,在营地边缘和一群自称为青年军的男孩说话。

因为必要的原因,她们今天提早了宿营时间。下午的太阳让帐篷和路边的马车投下长长的影子。起伏不定的原野和低矮山丘包围着这片营地,视野中只有几丛零散的矮小灌木。除了使节团中的六名两仪师之外,这里还有另外三十三名两仪师,以及她们的仆人和护法——其中有九个人是绿宗的,只有十三名红宗,其余的则属于白宗,奥瓦琳原先的宗派。即使不算上盖温和他的士兵,这也是一片相当大的营地了。一些姐妹也走出了帐篷,或是在探头向外观望,她们也感觉到了盖琳娜所感觉到的事情。众人注意力的焦点落在七名两仪师身上,其中六个人坐在围绕一只铜箍箱子的凳子上,那只箱子放在仍然能完全被西斜的太阳照射到的地方。第七个人是布莲安,自从兰德在昨晚被放回这口箱子中之后,她就不曾远离过这只箱子。她们在离开凯瑞安后,兰德曾经被允许出来走动过一次,但盖琳娜怀疑布莲安要让兰德在剩下的旅途中都被塞在这只箱子里。

这名绿宗两仪师一看见盖琳娜走过来,就立刻迎了上去。布莲安通常都很漂亮,她皮肤白皙,脸孔轮廓是优雅的卵圆形,但现在,她的脸颊变成了深红色,从前一晚到现在,她的脸色一直都是这样。她那双可爱的黑眸也被镶了一圈红边。“他又在妄图打破屏障了,盖琳娜。”愤怒混合着对那个男人的轻蔑,让布莲安的声音变得浑浊而沙哑,“他一定要再次受到惩罚,我想成为那个惩罚他的人。”

盖琳娜犹豫着。惩罚明的效果会好很多,这样可以对兰德产生震慑作用,昨晚看见他看到明遭受惩罚时,肯定是被强烈地激怒了(明会遭受惩罚,是因为她看见兰德被惩罚时,突然开始拼命地挣扎和反抗)。这起意外的起因是兰德发现明在营地里,那时看守明的护法粗心地允许明走进帐篷外的夜色里,而不是将明紧紧地看守在帐篷之中。但又有谁能想到,已经被屏障并且受到严密监押的兰德会变得那样疯狂?他不仅是打破了屏障,而且还徒手杀死了一名护法,并且用那名死护法的剑重伤了另外一名护法,最后那名受伤的护法也在治疗中死去。而这一切都发生在姐妹们克服了惊骇之心后,连忙用至上力把他捆了起来的短暂时间内。

依照盖琳娜的意思,她在几天前就会聚集起其他红宗姐妹,将兰德驯御了,但这么做是被禁止的,所以她只能将兰德完整无缺地送去白塔。然而,这样做的前提是兰德必须表现出足够的礼貌。盖琳娜更在意的是做事的效果,如果将明牵出来,让兰德听到明的哀嚎和哭泣,让他知道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才会让明如此受苦,这样做肯定会达到最好的效果。但恰巧那两个死掉的护法都是布莲安的,大多数姐妹都认为布莲安有这样的权利,而且盖琳娜自己也想让这名像布娃娃一样可爱的伊利安绿宗两仪师尽快摆脱掉她的愤怒,如果这张瓷器般的脸能在剩下的路途中恢复白皙和光润,一定会好看得多。于是盖琳娜点了点头。

当光线突然射进箱子里的时候,兰德眨了眨眼,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他知道即将来临的是什么。路斯·瑟林陷入了死寂的平静。兰德吃力地维持着虚空,但他被拖出箱子,拉直身体时,他很清楚自己的肌肉正在痉挛、呻吟。他咬紧牙关,竭力不在这种对他来说像正午时分一样强的阳光中眯起眼睛。和箱子中相比,外面的空气真是清爽宜人,被汗水湿透的衬衫紧贴在身上,上面仍然有汗滴在流。没有绳索捆住他,但他一步都迈不出去,而如果不是被至上力支撑住,他立刻就会跌倒在地上。直到他看清楚太阳已经西斜了多少,他才知道自己的脑袋已经在双膝中夹了多长时间,那时他的全身都窝在由他的汗水形成的水洼里。

他对太阳的注意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的,他的目光就落在站到他面前的布莲安身上。这名矮小、苗条的女人抬起头盯着他,黑眼睛里充满了怒火,让他几乎又打了个哆嗦。和昨晚不一样,这个女人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就开始了。

看不见的能流抽在他的肩膀上,第二记是在胸口上,第三记在大腿后面。虚空破碎了。风之力,只是风之力。这样说听起来似乎比较轻柔一点,但每一击都像是被鞭子抽中,挥舞鞭子的手臂比任何男人的手臂都更加强壮。在布莲安开始之前,他从肩膀到膝盖的所有地方都已经布满了鞭痕。他能感觉到它们,并不是他所希望的那种模糊感觉。即使被裹在虚空中,他仍然想要哭泣,而在虚空消失之后,他只想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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