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1 / 2)

  谢家支系里有守了二三十年活寡的女人,日日吃素日日念佛,骷髅骨架一般。春薇不该这样。

  春薇一言不发地瞪着宋时清,两只眼睛都被眼泪布满了。

  “胡说,分明是你看不上我,找这样的理由来搪塞我!”

  宋时清微微蹙眉,他的身体情况春薇是知道的,为什么会这么说。

  见他还要分辨,春薇一字一顿,“你每天晚上睡熟了都会叫那人的名字!”

  宋时清怔愣,根本不知道春薇在说什么。

  春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又怒又羞,“我是什么东西,难道会拦着少爷娶妻吗!上个月城外的土匪流窜,去年又旱,我留在家里还能有一口吃的,出去死了都不剩尸骨!”

  对于生存的恐惧和心底难言的羞愤交织在一起,春薇呜咽着又模模糊糊地说了两句,转身捂着脸跑了出去。

  宋时清又茫然又无措,下意识追了几步,到窗前看见春薇是跑到了厢房里才停下。

  还在院子里就没事。

  宋时清的手指微微抠住桌案边缘,回想刚才春薇喊出的那具话,怎么想怎么莫名其妙。

  他会在梦里叫谁的名字?他就认识谢家上上下下这点人,除了谢丽娘,没哪个姑娘让他印象深刻啊。

  ……总不可能是谢丽娘,如果是的话,春薇绝不会误解。

  宋时清垂眼叹了口气,昏黄的烛光下,他的眼睫纤长地垂落,不带弧度,因而显得更为纯然。

  有东西在暗处看了一会,没忍住动手轻轻碰了碰,随即宋时清就感觉到了一点点轻微的痒意,抬手揉了揉。

  春薇大概是把他叫糕点的声音当成女子的闺名了吧,明天跟她解释一下。

  夜间寒凉,宋时清也不在下面多浪费时间,洗漱上床。

  他身体虚弱,自然就嗜睡,没多久呼吸就绵长了起来。

  房间里一切都安安静静的,连油灯上的一豆灯火都凝固似的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春薇顶着哭红的眼睛和冷着的脸从厢房里探出头来。

  天冷了,她怕宋时清不关窗就睡觉。

  她走到外窗前拉了下锁,见是扣上的轻轻哼了一声,有点不服气似的。

  想了想,春薇又趴在窗户上往里看,想看看宋时清在干什么。

  透过薄薄的纱,她看见宋时清坐在床边微微低着头,不知道是在看书还是在想事情。

  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春薇在心里哼哼,正打算走,就看见房间里的宋时清转过头,准确地看向了她。吓得春薇赶紧跳开一步,脸涨得通红,转身跑了回去。

  房间里坐在床边的【宋时清】久久没有动作。

  它头不动,只视线随着春薇的身影挪移方向,墙壁和距离似乎并不懂阻挡它对活人的感知。待春薇安安分分躺下去睡觉以后,它终于懒懒收回了目光。

  【……不乖。】

  【这个还没赶走,那个又来了……多了一个,不好,哥哥不喜欢。】

  宋时清在薄被里轻轻动了动。

  他似乎有点委屈,从喉咙里发出一点点撒娇似的声音。

  【时清只会和哥哥在一起一辈子,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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