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1 / 2)

  宋时清给自己倒了杯茶,用杯盖将面上的茶叶拨了拨,抿了一口。他习惯性垂眼。

  而后,在水面隐约的倒影中,看见了一张依偎在自己脸侧的苍白人脸——

  ——宋时清陡然回头。

  偏厅的墙上,挂着二十四孝图。也不知道刚才哪一张脸投在了杯子里吓到了他。

  谢家人不会觉得这些东西吓人吗?

  宋时清收回目光,抬手揉了揉肩膀。

  他看不见的那个东西愉悦地抱着他亲了亲。

  时清胆子真小。

  临近中元,他的阴气会稍微盛一点,自然压得人肩膀酸疼。等过了中元就好了。

  偏厅仿佛自成一个世界,宋时清拿着茶杯发呆想事情,某个东西也支着头看着他磨时间。

  仿佛这天就该这样被磨过去。

  “嘭……”

  宋时清的脚尖,踢到了长案下的硬物。

  他脑中还在想早上谢崇明说的话,手先一步撩起了缎子查看。

  祠堂偏厅的长案底下,是一口棺材。

  那口本来应该放在小佛堂里的棺材,封口处依旧没有钉上钉子,仿佛就在那等人推开它一样。

  宋时清颤抖了一下。

  谢夫人……为什么把它从小佛堂运到这儿?难道是为了避开谢崇明?

  宋时清觑了一眼外面的谢家人,见没人注意自己这边,走到门口合上了偏厅的木门。

  他将垂下来的绸缎折到桌上,跪下来试着抬了抬棺材的盖子。

  才上手,宋时清就察觉到了不对。

  这是个……纸糊的棺材?

  虽然上了大漆,但这口棺材其实是竹子扎型牛皮绷里,最后用纸层层糊出来的东西。

  宋时清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手下用力抬起了棺盖,尽量无声地将其推开到一边。

  他以为自己会看到诸如茅娘旧衣服之类骗命的东西,毕竟纸棺材都是葬礼上用来烧的祭品,活人搞这个,多是为了骗阴差。

  但他看到的,是一个穿着寿衣的人。

  ——谢司珩。

  “……哥哥?”

  宋时清听到了自己不可置信的细弱哭腔,惶恐针一样扎进了他的四肢百骸。他不明白昨晚还好好跟他说话的人,为什么现在穿着寿衣了无生气地躺在这口纸棺材里。

  宋时清慌乱伸手去探谢司珩的鼻息,在察觉到那一点微凉的时候,他几乎要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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