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合时宜的信(2 / 2)

  我不记得听妈妈提起过您,先生,但是也许我年纪太小已经不记得了。我不知道你们还是不是朋友,还是发生了什么矛盾,不过我希望不是。我妈妈永远不会回来了,所以我总是希望她以前的朋友们会记得她的好。我把她写给您的信寄了过去,妈妈应该也会希望这封信能交到您手中的吧,不然也不会留下这封信。我还附加了两张照片。其实还有更多妈妈和您的合影,但是我想要多留一点妈妈的照片,希望您不会介意。

  谢谢您,先生,祝有愉快的一天。

  您最忠诚的

  威廉?约瑟夫?巴特森

  PS: 我想您大概不会想回信,不过无论如何,请不要回信,因为怕是寄不到我手中。我并没有一个固定的地址,不好意思。”

  阿尔弗雷德眨了眨眼睛;这和他的预期多多少少有些不同。这个叫做威廉?巴特森的孩子语气这般纯真无邪,却又带着一份神奇的理智与独立,倒叫人不由赞赏。他又仔细审查一番那两张泛黄的旧照片,想要读懂照片上年轻的布鲁斯?韦恩的表情。布鲁斯的旧情人的这封年代久远的信中究竟会写些什么?或许他还是应该让布鲁斯自己处理?可是如果哪怕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他所担心的事情就写在信中,等待布鲁斯处理怕不是个好办法。毕竟刚刚失去达米安的布鲁斯还未走出过蝙蝠洞,而眼前这事件里有一个失去母亲,还没有固定地址的孩子。阿尔弗雷德静坐了许久,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拆开了来自威廉?巴特森的母亲的信。

  旧年信封方才打开,这便掉出来一个小小的塑料胶袋,里面是一络乌黑的头发。阿尔弗雷德疲倦地抚了抚脸。上帝啊,这正是他最担心的事情。果然,旧情人的信从礼貌但已无热情的客气话开始,然后也没加什么铺垫就很干脆地说到布鲁斯有一个儿子——一个并不需要他的儿子。这封信并不长,但是真诚又冷静,还无比坚决。

  “我并不会说我们曾经拥有过的什么也不算,布鲁斯,那对我们都不公平。那个时候我们都很孤独,很需要彼此。哪能不孤独呢?毕竟我们是两个身处尼泊尔的白人。我作为一个研究人员无可避免地被我的研究对像的艰难困苦所伤,而你,明明富可敌国却四处飘零,谁知道是背负了什么十字架。我曾经是挺喜欢你的,也希望你一样喜欢过我,但是我们没想过一起抚养一个孩子,现在也不行。哪怕这封信最终还是送到了你的手上,我们也不会一起抚养这个孩子。

  我的丈夫希望我寄出这封信,他说一个人有权利认识自己的孩子。我的丈夫是个正直的人,但我不知道我最终能不能寄出这封信。虽然你没对我说过很多东西,但是我能感觉得到,布鲁斯,你是个渴望家庭温暖的人。我知道你希望能拥有一些人,能让你尽情地付出并且弥补一切遗憾。一个亲生孩子会是最好的选择,是吧?几乎是一种必然。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说不。我不想你出现在我和我的孩子的生活中。你的执着曾经时不时吓着我,但其实我也不是针对你。我现在的生活是如此得平和完美,我的孩子也拥有最爱他的父母,我真心不想搅乱这一切。我也无法和你争这个问题,我知道你的财富能买来什么样的律师。

  于是这封信估计还是寄不出去。

  不过万一还是寄出去了的话……孩子的名字叫做威廉?约瑟夫?巴特森,生日是2003年,一月二十四日,他已经六个月了,十分健康。我在信中夹了他的头发。不,你不能用这些头发做DNA鉴定;这是直接剪下来的,不带发根。如果你不相信,那再好不过,请不要再联系我。”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