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谁可疑谁可怜,谁无辜谁苟活4(2 / 2)

庄友新的三魂七魄已被吓跑了大半,软在地上站不起来,但求生欲还是促使他像狗一样到处乱躲。

然而丧家之犬,何以求安?三拜礼成的妻子都冷眉相对,其他宾客更加袖手旁观。况且落雁娇的瞬移之法十分了得,不论庄友新往哪里爬,她都能在下一瞬挡在对方的面前。

庄友新最终还是爬到了自己父亲的身旁,可才轻轻的一个拉拽,竟将庄量山直接拽倒在地。做儿子的本想求一个支撑,却不想父子俩却瘫在了一起。这时庄友新才发现他的老爹竟然已经全身无力宛如了一具空壳。

“爹你怎么了?”

庄量山看着儿子,张大了嘴巴却只发出了一声“嗯啊”,便再也说不出旁的字眼了。

在场众人又是一起“呜呼”,仿佛听书人在吆喝着催下文。

少女瞥了眼摩勒,见他的脸上并无分毫好奇之色,心中既有失望又觉满意,就故意更靠近了一步。不曾想这少年也是个机敏的人,立马以相同的步调向旁错开了一步,更垂眸很平淡地说道:“我已经劝过你了,莫开小差。”

少女皱眉咂舌,只得乖乖地返回堂中,瞟着地上的俩父子道:“这是尸毒发作啦。”

庄量山支撑着想要站起来,少女忙摆手笑道:“庄老爹,何必还苦苦挣扎?我句句实话,你心里也很明白,又何必为了偏袒儿子而折了自己一命?只要你坐回去一动不动,我就当你已经放弃了庄友新,也就不会再为难于你,而且还会为你治好尸毒。毕竟青山尚在,何愁无柴?”

庄友新冷哼道:“妖女,你以为三两句就能分裂我们父子?”

可他这话的余温尚在,搭在他臂弯上的手却已经退了下去。庄友新惊讶万分,回眼去看自己的父亲。而庄量山,只能侧过头去不再看自己的儿子。

“咦——”宾客们竟还好意思感叹庄家父子间的无情。

少女眼珠骨碌碌转了又转,歪头对着落雁娇说:“行了花魁,快把你的情郎带走吧!”

不等落雁娇挪步,瘫坐于地的庄友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跐溜一下就从坐姿翻腾转成了跪姿,对着落雁娇“咚咚咚”地以头抢地。磕头还不够,他还“啪啪啪”地连扇自己的耳光,力道确也算诚意满满,而且话说得也是难得的利索。

“阿娇,阿娇,对不起,对不起啊阿娇!是我庄友新不是人,我对不起你!可是阿娇,阿娇,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求你饶了我吧。只要你肯饶我一命,下辈子我做牛做马来报答你。”

堂上一片哗然,评论声肆无忌惮。

“果真是跟花魁有染,还以为他老实本分,方才差点就出手帮他了!”

“是呀是呀,竟然真是他杀了落雁娇。我险些也被他平平无奇的模样唬骗了,差点真拔剑护他了。”

“天啊,他这是既骗了花魁又骗了灵宝玄门啊。”

“而且南宫姑娘都已经跟他行过礼了……”

……

议论声此起彼伏,少数为花魁可惜,更多的都在为南宫瑶华叫屈,当然罪魁祸首都是庄友新。

而南宫瑶华从始至终都顶着鸳鸯盖头冷冷清清地站在一旁,片言没有,只字不说,好像也是堂上最无关的看客。

少女妙目一闪,雀喜一跃,拍掌笑道:“新郎官,你这是承认了?”

“我承认,我承认!是我诓骗了阿娇让她与我殉情,然后设计害死了她。可我不是完全不爱她,只是没想到灵宝玄门会突然同意将南宫瑶华许配与我,我才担心阿娇的存在会影响到我的婚事。”

“住口!”灵宝玄门的小师弟们听不下去了,跳出来指着庄友新骂道:“照你的意思,你负心杀人还要赖我师姐不成?”

“本来就是!”庄友新已是毫无顾忌,几近咆哮地控诉:“我从没去求过你们珞珈山,是你们上杆子要把南宫瑶华往我家送。我承认我们正威镖局有虚荣心,想着和灵宝玄门攀亲不无裨益。可你们有什么用?我与她三拜礼成,我就是你们灵宝玄门的姑爷,可大祸临头你们没一个站出来帮我!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害死阿娇。”

小师弟们听了这话气不过,纷纷想要拔剑直接挑了他庄友新,却被天问雨的一个眼神又训斥了回去。

少女觉得热闹已经凑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收尾了,就拍了拍手说:“行吧,既然你已承认,就请如约去死吧,也莫要让花魁在奈何桥上等你太久。”

庄友新巴巴地抬起头想要为自己再辩解两句,然而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突然眉头一锁,瞳孔瞬间放大,双目猛而爆血,紧接着就跌地身亡了。

只在一个刹那,死亡像是从他身体里迸发了出来。

少女也是一愣,连忙去看花魁。花魁同是一惊,竟还睁开了眼睛,正见得一绿一白俩异瞳。

这边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在旁的庄量山也轰然倒地,同样是双目爆血,死状惨烈。

少女极快地小声说了句:“小川,先走。”

顷刻间众人只觉眼前有幻影与疾风交错而过,再定睛,堂上已不见了花魁。

少女心虚地涩涩而笑:“人家地府也有地府的规矩,花魁已经出来怪久了,是时候回去报道了。”

她余光一瞥,碰巧捕捉到了摩勒嘴角边隐约勾出了淡淡的笑容。这让她还挺高兴,忙冲其挥了挥小手,摩勒却立即冷漠了脸庞。

她又觉扫了兴,小手掸了掸衣皱,挺不把自己当外人地说:“那事情都搞完了,我也该走啦。”

正在这时,南宫瑶华随手抽出了身后人的长剑,甩着宽大的红袍翻身一跃挡在了少女的面前。

“众目睽睽之下毒杀我夫君与公爹,真以为可以来去自如?”

少女眨了眨眼,定了片刻,忽然有所顿悟地问:“难不成这半个时辰已经到啦?”

红盖头下红唇微勾:“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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