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风一样的少年24(1 / 2)

南宫瑶华随后便找到了摩勒,将去往凤眠山的步骤安排交待了个清楚。不同的是,她特意将五月初六提前至了初三,毕竟三天的时间供人养伤见不了多少奇效,但对确保赶上巫王的好心情就用处颇多了。

面对这个“一定的一定”的交待,摩勒也再三表示了会十二万分的必须做到。瑶华这才多少放了点儿心,当天刚一用过午饭就与天问雨离开了正威镖局。

他们带走了灵宝玄门绝大多数的弟子,剩余的一部分则是被安排下来照顾那些原本是来参加婚礼结果临时改成参加葬礼的宾客。当然这些做客的人个个都是眼明心亮,没说出口的逐客令他们也能自行领会,基本上也都在当天就启程回了各自山头。

如此一来,少部分留下来的师弟也能功成身退了,纷纷跨马奔程追去了师姐的步伐,最后就只剩下了唐小豆跟着正威镖局的家仆们来照顾摩勒。

唐小豆会因此不开心?当然不,他简直不要太乐意了。这可是没人管也没人问,无拘无束呐!他甚至还生出了一个想法,倘若灵宝玄门要把正威镖局设立成分舵,他一定打报告申请永久性驻扎下来。

摩勒就完全没这份好心情了。如果不是担心会颠死在了半途,他也恨不得即刻启程。

“小豆,这几日你千万要记得帮我照顾好马厩里的马……”

“放心好了,我就差给它们吃牛肉了!”

唐小豆边说着边打包起了行囊,装些烧饼衣服,他准备要去郊外玩两天。要知道这里可是扬州,好山好水还赶上了好春光,不好好享受一下大自然,暴殄天物是要遭报应的。

顺把手的功夫,他把摩勒的衣物也整理了。结果就这么一抖搂,计无谋那日赠予的朱色小锦盒掉了出来。

“这是啥?好精致的盒子,送给我吧?”

摩勒接过锦盒,轻一启开,一股清香溢出,里面放着两颗红色的小药丸。记得计无谋说过,这好像叫“点绛唇”。

药丸瞧不出什么新奇,香味也很淡,清清幽幽,却勾起了摩勒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喜堂上,竹屋里,以及现在的锦盒中,虽说香味各不相同,但他最近遇香的概率未免太高了……

有关联吗?他忍不住这样想。

“小豆,你闻这香味有什么感觉吗?”

“香味?什么香味?我没闻到啊。”

唐小豆仰着脖子对着空气嗅了嗅,又凑到了锦盒前头努力闻了一闻,再次肯定:“木制香还是药香?就很普通啊,没什么特别!”

怎么会?这明显不是药材的气味,怎会被说是全无特点?摩勒又将药丸拿到鼻子前闻了一闻。

“药丸你留着慢慢闻,盒子归我了!”唐小豆把锦盒往怀里一揣:“我再去厨房转转!”说完抱起他的小包袱就出了门。

摩勒攥着药丸,想不通香味,却想起了计无谋曾说此药对治疗内伤有效果。自己现在正急着想赶路,索性一闭眼,将药丸扔进了嘴里。

不想这药丸才刚一下肚,他就感觉自己要完了。

像是有一团火在他的心里“轰”地一下点着了,且火势极具凶猛,周身的血液也跟着沸腾了起来。

他想呼喊唐小豆,发现嗓子更灼烧得厉害,根本说不出话。

这药有问题?可计无谋如果想害他,竹屋里又何必保他?

想通了这一重,也就大抵相信自己应该是死不了。

他努力地坐了起来,按照早已滚瓜烂熟的内功心法开始运功顺气。

结果不运还好,灵宝玄门的心法像是与这红色丹药相克,这才刚一用功,周身的血脉直接逆流了。

他立即停了下来,可血涌的感觉非但并不见止,反而开始了在他体内翻江倒海。尤像是有两条恶龙在争夺他的身体,一条起火海,一条下冰刀,致使他前一刻还极热如火烧,紧跟着又极寒堕冷窟。

“啊……”

一股冲力像是已经击破了他的胸腔,他猛地一侧身,一口浓血喷在了地上。伸手一摸,耳鼻甚至眼角竟也有鲜血流了下来。

七窍流血还有活?

他支撑不住,仰翻在了床上。周身的气血还在乱走,突然一个人影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梁上君子几时来?他竟然完全不曾发现。

兴许是担心血液卡在气腔里会把摩勒直接呛死,来人上前一把将他从床上捞了起来。

趁此机会摩勒强撑着睁开眼睛想看清是谁,突然一绿一白俩异瞳迎面就瞪了过来,犹如地狱之火,真能将人三魂七魄吓走二三。

“你是……”

强忍住了喉咙间的灼烧,可摩勒依旧没能把话问出来,一口气没顶上来就彻底地昏死了过去。

但他的心里还是知道的,这对异瞳是婚礼上的花魁,是邬山月的朋友,叫小川。

而这一昏又不知过去了多久,只知道每次差不多该饿了的时候都会有人来给他喂饭。他还想着数数吃了几顿也好大概估算下日子,结果昏沉的脑袋让他彻底明白了力不从心到了一定程度可以连数数都能成困难。

筋脉逆流的痛不欲生已经不复存在,但他依旧清醒不过来。然而即便在昏迷中,在数数都是一种困难的情况下,他也时刻记得南宫瑶华的交待。

他害怕极了,不怕生死,怕的是完成不了任务,怕的是要对师姐食言了。

终于有一次,感觉又有人来喂饭了,他努力去穿破梦境,终于抓住了来人的手。指尖轻柔纤细,他更加肯定了对方的身份。

“邬姑娘对吗?求求你,放我走,我还有事情要做。”

另一只手叠了过来,将他的手脱开,他还想再去抓,却使不出更多的力气。他想呼喊,刚一张嘴,一粒药丸就顺势滚进了喉咙里。紧接着一勺又一勺的清水被灌了进来,他被呛了一嗓子,猛烈的咳嗽颠簸了他的胸腔,这才等到了清水止住了。

能把人照顾得如此不细致,也就是邬山月了。

“邬姑娘,让我走吧……”

没人答他,但他的心里却像是慢慢开起了一朵雪莲,清新舒爽的感觉逐渐渲染了全身。

他安稳的睡了过去,不是昏迷,是真的睡着了。

时间不久,好像只为了稍微一个歇息,再转醒时,他终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人在床上,先前的一切都犹似梦中。但他指尖留有曾经触碰过女孩儿手指的那份纤细感,是他能笃定的邬山月。

“邬姑娘?”他喊了一声,静悄悄没人回应。又抬头看向房梁,也无影了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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