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凝望你一双眼开始34(1 / 2)

这个地方确实潮湿泥泞,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尽量往干地上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总算是摆脱了身后的密林子,但面对着他们的却依旧是沼泽湿地。

“雨好像停了……”摩勒望了望天,伸手向外探了探,空气中只有些弥留的水雾,还有阳光洒在上面返照出了晶莹。

“真的停了……”可他的心里却不禁生出了怨尤来。

一场雨耽搁了他的行程,困住了他的脚步,然后挥一挥衣袖就走了,再还他一片晴天,又有何用?

邬山月也跟着抬头往天上瞄,看见了太阳透过密云洒下阳光,眨巴了下眼睛,嘿地一声笑,扯着摩勒的袖子特别开心地说:“小哥哥,这是不是就应该叫‘我与你共同走过了风雨’?哇,很浪漫的诶,有没有?”

“呃……”摩勒扭头看向她,无奈地笑了笑。

邬山月更开心了,还开始了新一轮的畅想:“如果以后每每有风雨,我们都能在一起,那即便没有大头,我们下雨也不愁!”

她说着,兴奋着,小手直接滑进了摩勒的手里,轻地握住:

“我是你的斗笠,你是我的蓑衣……所以咱们赶快成亲吧,给‘公不离婆秤不离砣’一个名分!”

摩勒愣了一下,忙把手缩了回来。本不想破坏她的好心情,但现在的架势如果再不制止,邬大姑娘都要开始盘算生几个娃娃的事情了。

“邬姑娘……”再三衡量,摩勒总算挑出了一个不至于太下人面子的说辞:“如果不抓紧想办法离开这里,未来也不用盘算了,我们根本活不了几天!”

“为什么呀?”

“你没注意沿途上都没有干净的水源吗?”

“那可能在前面啊,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邬山月显然是一点都不担心,吧嗒着嘴说:“即便没有,也肯定有办法。别人都能活,我们也没有立马就死的道理啊。”

“别人?你看到了别人?”

邬山月扬手指了指身后:“活人暂时还没瞅见,但我刚才看到了人类的粪便,还是新鲜的。”

“当真?你刚怎么没跟我说?”

“现在说很迟吗?”

邬山月皱起了眉头,噘嘴又斗鼻子:“而且屎有什么好看的?如果我走在路上,有个人非拉我停下来看地上的一泡屎,我一定会气得骂人!”

“呃……”摩勒的表情凝住了,这根本无从反驳啊。

邬山月见状以为他真生了气,糯糯地说:“那你要是真想看,我们再回头就是……”

“不必了,不必了。”话到这个份上,怎么可能回头?

“还是先找个地方帮把你胳膊接好了再说吧!”

他招呼着往前走,邬山月跟在身后,嘴里还在嘟囔:“大不了以后在路上看到屎,我都叫你一声!”

摩勒猛地驻足,慢慢回身,一字一顿地诚恳回复:“也不必了!”

“哦……”这一声可把她给委屈到了,耷拉着脑袋晃了晃,只是复一抬头时,远远地竟像是瞧到了什么……

“啊!”她慌地躲到了摩勒的身后,埋着脑袋还要往怀里钻。

摩勒只当她是故意,想撤开些,她却扯着不肯放,小手颤颤地指着前头:“巨人,有个巨人!”

摩勒忙护她入怀,锁住眉头定睛凝望了去。

远远瞧见了山脚根一块孤零零的巨石,七八丈高,除此之外便再没了其他。不过光影斜照下,确有些似人形。

“好了好了,你抬头看看,就是块石头!”

接连推了她好几次,邬山月才勉强抬起了头。细瞅了一下,好像真是块石头。她也不害怕了,直接丢下了摩勒,跐溜地跑去了前头势要再看个清楚。

摩勒看了看自己空下来的怀抱,不禁要感叹某人还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这块石头确实有所不同,七八丈的高度,通体平滑光洁几乎没有棱角,与比邻的山崖石壁相比,是独一份的突兀,很像是被人特意搬来的此处。

“小哥哥,我曾经听过一段说书,说有个猴行者法力无边,是从石头里生出来的,你说会不会就是这块石头?”

“不会!”

“哦……”

邬山月又朝四下瞅了瞅,拖着胳膊往巨石下面挨了挨,感受了一下气息,冒出头来冲着摩勒笑道:“小哥哥,我瞅着这地儿挺不错,你就在此帮我把胳膊给接了吧?”

“嗯,好!”摩勒点了点头,正要上前,脚一沉,却立在了原地。

小心思又冒了出来,生生地黏住了脚。明明不是第一次帮人接骨,但面对邬山月他却像极了一个初次看诊的小郎中,懵懂又无措。凝神,摒气,站在一旁傻兮兮地等,却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邬山月已经盘腿坐好,抬头看他:“过来啊,不是说要帮我接骨吗?”

“哦……”摩勒虽然上到了跟前,蹲在了一旁,却迟迟不见行动。直到邬山月投来疑惑的眼神,他才磕磕巴巴地问道:“伤的哪儿?”

“胳膊啊。”

“具体。”

“就是右边的膀子……”她也怪是听话,伸出左手一边探索一边描述:“从肩上这块关节开始,好像一直连到了肋骨,反正这一路顺下来感觉都不太对劲。”

她也搞不太清楚,便试着猛地抬了一下右臂。结果就听“格啦”一声响,断骨相撞,疼得她直想咆哮,硬咬住了牙才没喊出来。

假的时候她装真的,真的时候她又装起了假。明明已经疼得两眉之间都拧巴出了纹路,说话也哆嗦了,却因为担心摩勒紧张,硬勾着笑意说:“问题不大,你放心接,接坏了也不用你赔。”

不想摩勒竟紧跟来了一句:“既然问题不大,你能自己接吗?”

好在说完之后连他自己都觉得毫无人性也有悖常识,懊恼之际,才赶忙将心中真正的顾虑说了出来:“因为我给你接的话就需要……需要……需要脱掉你的衣服。”

“那就脱啊!”邬山月回得相当干脆。

“可……男女授受不亲啊!”

摩勒好像也有点理据,但在邬山月听来,这是哪门子的屁话?

“可你上次从青阴剑派手里救我的时候不都已经抱过我了吗?还碰到了我的胸,夹过我的胳肢窝,那时候也没讲究这些啊。”

摩勒哽了一下,憋了半天才说:“那次,那次不是因为救人嘛!”

“这次不一样吗?难不成这次我还变成猪了?”邬山月说着还拱起了猪鼻子。

她是在玩闹,摩勒却涨红了脸,实在接不上话来了。

这算是又矫情了吧?

摩勒懊恼着,回想起上次救她,好像只是救人,完全没考虑过男女之差。

然而到了这次,明明没隔多久,明明同一个人,但眼底间所见的是花儿的容,月儿的貌,伶伶俐俐,娇娇滴滴,这就是个女人,是个不可以摘掉性别的女人。

“是我已经开始有所不同了吗?”邬山月故意点破,摩勒果然觉得心咯噔了一下。

他总不善于伪装,心情在脸上是一目了然。邬山月瞧着,故意接着说:“不同就对了,我可不是一般的女人,而是为你预备好的媳妇儿。所以别说是脱衣服接骨头,即便是脱衣服做些别的事情,旁人也说不得什么,况且这儿还没旁人!”

“别别别!”摩勒直想找个地缝往里钻,脸红到了脖子根,三个“别”字他咬了三次舌头。

“别什么?”

“别别,别……别闹了,求你。”得,又咬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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