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两败俱伤的地久天长47(1 / 2)

“是有人落水了!”摩勒赶忙向落水之人的方向拨水划去。

刚刚制造出来的浪漫,这样就要中道崩殂了,邬山月一点都不想见义勇为。

可他们现在毕竟被“情人锁”连在一起,她只能被迫做了一次违心的好人。与摩勒一并将落水之人捞了过来,齐心协力往岸上拖。

好在触感上骨绵肉软,其人是个女孩子,这让邬山月的心里多少还舒服一些。毕竟救出来个香香的美人,比拖出来一个臭臭的男人赏心悦目。

然而真把人拖上了岸,翻过身来一看,嚯,不得不感叹造物者的天然不公啊。

苗条婀娜,身材还有几分曼妙,年纪不过十七八,可这张脸却是浮浮肿肿青青乌乌,像数十层的鱼鳞反复交叠,肌理坑洼不平,丑的实在有点儿吓人了。

摩勒试探了一下她的鼻息,惊喜道:“还活着!”跟着退后了半步,将邬山月推到了前面:“你快试着把她呛进去的水逼出来。”

“干嘛要我上?”

邬山月嘴上虽然埋怨,却也行动了起来。不但口对口地度气给了落水女子,还接连为其按压了胸口和腹部。可她毕竟自己都是刚刚获救,真没什么多余的力气再去救人了。

摩勒眼见如此,又挤了过来,亲自上手为那女子吹气按腹。几经尝试下来,终听得“啊”的一声,女子可算是将卡在喉间的水吐了出来。

然而就在人家将要睁眼转醒的一刻,摩勒“啪”的一下点中了她的穴道,给人又整晕了过去。

“呀,你干嘛?”邬山月当然要问。

摩勒认真地交待道:“待她醒来之后,你只管说救她的人是你,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哟,怎么个意思?”邬山月鬼精灵的眼珠儿一转,笑得那叫一个奸猾:“哎呀呀,世风日下了呀,连灵宝玄门的弟子都开始扯谎了?”

不待摩勒解释,她立马抬手表示自己已经猜到了。那双眼里的诡谲之色晃晃悠悠,直把摩勒不住地打量:“小哥哥,你该不会是担心她也要学我一样玩以身相许的一套吧?”

“我……”

邬山月再次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还一拍胸脯地下起了保证:“这你放心,我又不是个摆设,谁敢在我面前许身于你?”

摩勒叹息着直摇头:“我怎会是担心这个……”

“啥?不是这个?那还能是啥?”

“我是想着她毕竟是个女子,倘若知晓自己是被个陌生男人救起,纠结起细节来,难免会感到羞见于人,保不齐再生事端。”

“啥?”邬山月显然没有这种思想意识,只觉得莫名其妙:“她一个被救的人,还管救自己的人是男是女?这么挑三拣四,不识好歹,刚就应该索性不救了!”

“欸,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摩勒想了想,解释的口吻中不禁带有遗憾:“其实男女有别的思想在很多人的心中是根深蒂固的,你我出身江湖可能还好一些,但真的有人将之认为高于生命。我见她是个村妇打扮,这才想着以防万一。”

“哦,虽然理解不了,但你这话倒是点拨到我了!”邬山月抱着膝盖挪近了一些,伸出手指就直戳摩勒的前胸:“你在我跟前对个陌生女子这般殷勤相救,就不怕我吃醋?”

“‘殷勤’二字从何谈起?”摩勒忽地一着急,像只被吓了一跳的小鹿。但随即他也就冷静了下来,淡淡地说:“况且你既知我是在救人,自不会多想。倘若连这个我还要怀疑,岂不是越发小看了你,你怕不会更要借此生气了呢!”

“呀嗨,反将一军是不是?啧啧啧,小哥哥,你真是长本事了呢!”

“长本事谈不上,我只是……多少有点了解你了,你总是喜欢口是心非。”

“别别别,别借机给我拔高度,道德绑架!”她连连地摇头,嫌弃地说:“你们名门正派的人就爱搞这一套,干点什么事儿,即便是为了私欲,也要搞得好像是在为他人服务一般。旁人一旦质疑,立马就说人家觉悟不够高!”

“我看你才是对我们有偏见。”

“冤枉冤枉!我对别人不敢保证,对你,只有偏爱!”说着,她还拿肩膀撞了一下摩勒,拐着眼波说:“你难道没感觉到?还是说这口是心非的其实是贼喊捉贼的那个?”

摩勒心里喜滋滋,脸上红润润,嘴上还得扮严肃:“好了好了,又开始闹玩笑了!”

“哎呀,好吧好吧,不过就是让我白捡了个‘救命之恩’的功德。好处,我领了就是!不过吧……”

她皱了皱眉头,扯了扯将两人相连的那条情人锁,噘嘴咂舌道:“不先把这个打开,怎好骗人说你是后来的?”

“对对对,我倒是忘了!”摩勒说着摊出手来:“钥匙。”

“什么钥匙,哪来的钥匙,你见我上次开锁用钥匙了?”

“哦……”摩勒反正也没太听懂,乖乖地把手递了过去:“那麻烦你开一下?”

“开不了!”邬山月明显在故意,还装得很为难:“上回不都跟你说了嘛,锁我一个人的时候打开轻而易举,但真锁上了一对儿,就得两个人都心甘情愿同心协力的才行!”

“哦……那你说怎么操作,我来配合!”

“你配合也没用!”邬山月拨了拨遮额头的碎发,拿腔作势地说:“说了是两个人的心甘情愿,现在不摆明了是我不乐意嘛!”

摩勒更糊涂了,傻呆呆地问:“为什么不乐意?难道你想我们这样一直连在一起?”他着重强调了“一直”二字,直接把邬山月给惹毛了。

“一直怎么了?”小姑娘原本只是随便说说,这会子是真较真了。气呼呼地窜了起来,哼唧唧地扭过了头去:“说是喜欢我,原来也不过只是一时,换成一世你就怕了。”

摩勒琢磨了一下这段话,估摸着是摸清了她的心意,不禁地笑道:“我不是怕,而是两个人在一起不可能一时一刻都不分开!这不是情短情长的问题,而是人首先得独立,其次才有资格选择成双。”

邬山月回头瞥了他一眼,虽然也觉得这话甚有道理,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父亲,当初也是以“自由”为借口,但真正追求的不过是一场又一场的见异思迁罢了。男人的理由冠冕堂皇,但怎敢说漂亮的冠冕之下,内里不是一肚子的坏水呢!

她当然很想说摩勒会有所不同,但当年的母亲难道不也是相信父亲会是不同的一个吗?

摩勒见她若有所思,默不作言,便傻兮兮插了个玩笑进来:“况且有很多事情也是真的不适合两个人一起做,参与性不建议太高!”

邬山月没过脑子,随口问:“什么事?”

“解手呗!”摩勒说着将两只手都递到了她的面前,也装出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再怎么‘束手’就擒,拉屎撒尿也得‘解手’呀!”

他的样子太坦然了,完全颠覆了平日那种一本正经到了跟年龄都不相符的状态,说好的翩翩小公子的形象呢?

邬山月习惯了他总是阳春白雪地说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突然来了这么贴生活的说法,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眨巴了两下眼,愣了两瞬,才哀怨道:“哎呀完蛋了,你们灵宝玄门那种超脱世俗的形象可算是被你这一句话给全毁了。以后再想到珞珈山,我八成满脑子都是茅房。”

“哦,不如你试着把‘茅房’二字换成‘五谷轮回之所’,这样应该会比较符合超脱世俗的形象!”

邬山月愣了又愣,长着嘴,下巴快掉了。

“小哥哥,是不是刚才出水太急,有部分水留在了你的脑子里没能及时控出来啊……”她赶忙上手去摸摩勒的头,被摩勒抬手躲开,她只好继续发问:“所以你刚是在拿你最爱的师门开玩笑吗?”

“爱在心中,我心里又没有不敬!况且,玩笑也是事实啊。”

邬山月还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盯着他反复看,还试探着想去摸一下他的脸:“你该不会是冒充的吧?脸皮之下其实是另外一个人?不然我的小哥哥如何可能这般不正经!”

摩勒笑道:“是我担心总是正正经经,地久天长的你会觉得闷。”

“闷……”邬山月刚想反驳,心弦忽地一拨,停滞在了那句“地久天长”上。

摩勒看出了她脸上的情绪,懂得了她此一刻的所想,笑着拽了拽相连的铁链:“你不是说这把锁叫‘地久天长’吗?那既然不打开,你可不就得陪着我地久天长了。”

他笑容温柔,满满的透着纯真的情愫。透明的感情,干净的要命,邬山月的心不禁地怦然而动,眼波也跟着他眸子里的情丝交缠在了一起。

像是再自然不过的驱动,摩勒偏过头来,轻轻啄在了她的脸颊上。

邬山月猛然一愣,胸口里的那头小呆鹿一股脑地开始了横冲直撞。她摸了摸胸口,又摸了下脸,再瞅了一眼摩勒,忽地大叫:“啊,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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