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痴心妇人负心汉,这等相思空好看50(2 / 2)

邬山月见状直接甩开了她的手,蹙着眉头说:“你哭个什么劲?倘若眼泪就能治好你的脸,那我这便带着我相公走人,不打扰你以泪疗伤!可如果眼泪治不好你,就拜托你擦干了眼泪赶快说,我的耐心并没有很好!”

摩勒赶忙轻轻推了推她,心想这正安慰着人呢,怎么自己的脾气还先上来了,万一再把人给安慰坏了,多不好……

不过有了邬山月这套话,小禾的眼泪倒还真就止住了。

她调整了一下气息,咬着下唇,以此来尽量减少声音中的哽咽,由而整个人都显得倔强了起来。

“这其中的道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一个月之前,我与新婚的丈夫上山打野果,他被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咬到了腿,当时就不能动弹了,甚至样子都变了……”

“他变成了什么样!”邬山月急声插口问道。

小禾尽量回忆,只求能说得更仔细:“全身都雪白雪白,跟涂了面粉似的;嘴唇是黑紫,像黑夜里的黑潭水;而吐出来血却又是绿色的,像青苔一样……”

邬山月不由地陷入沉思,是五尸雪蛤吗?

摩勒也说:“症状好奇怪啊,是中毒吗?”

小禾点了点头,顿了一下又摇了摇:“你们有见识的人都不知道,我就更不懂了。但当时情急情切,我就学着像吸蛇毒那样用嘴帮他把伤口里的毒液吸了出来。然后费着力地把他拖回了家,他休息了一下,还真就转好了。”

“小禾姑娘真是重情重义!”摩勒不禁由衷地感叹。

小禾抬眸瞧了他一眼,戚戚苦笑:“他当时也是千恩万谢,直夸我贤惠,还说命都是我的。”

“应该啊!”摩勒又是感叹。

邬山月却是笑道:“应该确是应该,只可惜世上的事情往往不爱往应该的方向发展!小禾姐姐,接下来如何了?”

“他是好了,可我……”小禾缓缓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指尖上清晰感受着坑坑洼洼。她强忍着眼泪不流下,只得苦笑着说:“当晚我的样子却变了,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不痛不痒,但脸上却布满了鳞疤。”

邬山月已经猜到了是如此,故意加重了好奇的腔调:“那你的夫君呢?被重了情重了义,跑哪儿去了!”

眼泪急要滚落,小禾忙抬手擦掉:“他说帮我去请大夫,却一去不回了。”

摩勒露出了吃惊的神情,邬山月更“哇”地叫出了声:“真的呀,一个月都不见回来?”

小禾点了点头。

邬山月故意瞟向了摩勒,啧啧感叹:“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太可怜了,只是去请个大夫,不想竟死在了外头!”

摩勒听出了她话中的挖苦,心里也怨那位丈夫为整个男人群体丢了人。

小禾苦笑道:“一等不回,再等不见,我起先也以为他是出了什么意外,又或者是因为银钱不够让人给难为了……我还担心的不得了。可结果……”

“结果如何?”邬山月插话道。

小禾望向了她,泪眼里泛笑,强忍苦涩:“结果他……却是换了个村子,另娶了别的姑娘!”

“什么?!”摩勒拍案而起,瞪圆着眼睛,简直下一步就要磨刀霍霍了。

“哇啊……”邬山月也是震惊,却是忍不住地拍手:“这未免也太厉害了!”

“这有什么好厉害?混账!”摩勒像是这三人中最气愤的一个。

“这还不够厉害?”邬山月还在感叹:“一个月不到欸,他竟然就另结良缘了!买猪还知道挑肥拣瘦多转转,婚姻嫁娶竟还不如市集上的买卖来的仔细?说好的女子为千金呢!”

“只可怜又一个姑娘被蒙蔽了!”摩勒嘬得后牙槽都疼了,望着小禾仔细问道:“小禾姑娘你可曾报官?停妻再娶,他是犯了王法的。”

小禾摇了摇头:“我们这种村里的人,无门无路,连衙门口都找不对方向,能告得赢什么?”

摩勒道:“话不能这么说……”

小禾摇头不够又摆了摆手:“况且他已然绝情至此,我即便报了官又能如何?我现在都这副模样了,难道还能求人来爱我吗?”

“小禾姑娘,你太善良了……”

“混账!”不等摩勒把话说完,邬山月就插口驳斥道:“这和善良八竿子都打不着,埋头吃哑巴亏只能说明她是十足的愚蠢!尤其还因为这种男人寻死觅活,我真后悔救了她!”

“月儿!”摩勒忙将她扯回到了身旁,埋声告诫:“她是受害者,你不该太苛求!”

“小月姑娘说得对,是我太蠢了!”

“本来就是!”邬山月即便被摩勒扯着,嘴上也必须得赢。

摩勒无奈地看向了小禾:“小禾姑娘,我可以帮你写状纸,你还要不要告他?”

小禾依旧是摇了摇头,看着邬山月气愤的模样,她稍一思忖,再次跪在了地上。

“小禾姑娘,你别这样……”

摩勒只想催她快起来,邬山月却拉着他不让理会,小禾也是摇了摇头地说:“小月姑娘,我知道你是在怒我不争,可我想死却并非是因为他的无情无义,而是我在这个世上已经活不下去了!”

她摸着自己凹凸不平的脸,手也颤,心也抖,眼泪终于还是抑制不住地掉了下来:

“每天啊,是每一天,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但凡是见了我的人……都要来欺辱我!我躲在哪里都不行,他们甚至可以跑到我的家里来辱骂我,甚至还有人拿着石头来丢打我!”

邬山月虽说也猜到了一些,但真等小禾亲口转述了出来,才触到了心疼的感觉。

“小禾姐姐……”

邬山月转身想把她搀扶起来,小禾却摆手拒绝了,她想直接说个痛快。

“小月姑娘,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我只是救了我的丈夫,明明是他无情无义,为什么我成了罪不可赦?为什么我成了活着有罪的一个!”

她越说越激动,终于等话说完了,哭软在地,泣不成声。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

邬山月上前将她扶了起来,拿着她的袖子帮她拭泪:“小禾姐姐,不要哭了,我说了能医好你的脸,就一定没问题,你且都信我就可以了。”

小禾抬起头,朦胧着泪眼向她投来期待的眼神。

邬山月继而笑道:“不过有一点,我必须得纠正你。你说你的寻死并非是因为你的丈夫,就是这一点,我非常不同意。你只认为他错在了变心背盟,可要知道你的脸就是毁在了他的手里,后面你所有的遭遇也都是拜他所赐!”

小禾愣了一下,红肿着双眼再次凝视了过来,好像是一种顿悟,好像是一种启蒙。

“我说的对吗?小禾姐姐……”

小禾怔怔地点了点头,眼泪止住了,甚至转瞬里感觉都干涩了。

“好!那么现在小禾姐姐,告诉我,他人在哪里?”

“邻村,私塾里,他是个教书先生,叫田立仁。”

竟还是个教书育人的,难不成是要将狼心狗肺传承下去?

邬山月不禁失笑,扭头看向摩勒:“小哥哥,麻烦你走一遭,帮忙把那位先生请回来吧。”

摩勒看了看面前的两位女子,尤其是邬山月此一间的笑容,阴森森的预感冒了出来。

他忙把邬山月拉到跟前,低声说:“他们毕竟不是江湖人,讲究的还是官衙里的法。我们认准的规则,他们未必能接受!所以我想……还是帮忙报官最稳妥!”

邬山月瞟了他一眼,笑道:“小哥哥,听听你这话里的意思,怎么总把我和草菅人命挂上钩呢?就不兴我要去做和事老,让他们破镜重圆?”

摩勒瞅了瞅她,将信将疑却是说:“破镜重圆倒也不必,有些人不配。”

“嗯嗯嗯!”邬山月点头如捣蒜:“所以就要把他找了来,当着他的面为他的妻子恢复容颜,后悔死他!”

摩勒彻底不信了,却也没再提异议。点头应下,不多交待便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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