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赔钱的朋友,一个接一个74(2 / 2)

那人果然没再说话,自然就是默认了。

居不易暗暗松了一口气,却是在心里将计无谋咒骂了成千上万遍:

“此人不知道我是谁,却对我买地开山的事情知之甚详,必定就是与计无谋那个混蛋玩意儿有交情。他们深知这块地我不买自有旁人来买,未免林墓有损,就装成好心一片地来指点我。这个混蛋玩意儿,想让我吃哑巴亏呀。好,好,真好,等着吧,等我出去了,一定让这个混蛋玩意儿把所有的损失翻了倍的再赔还给我。”

邬山月听出了这笔交易里的损失惨重,虽然最开始有那么一点点的幸灾乐祸,但很快她也是发自内心地替居不易悲戚。

她往居不易的身旁靠了靠,顺手地帮他将袖子上的褶皱扯平了一些。

抬眸时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声音则如点水的轻鸿,她温温柔柔地小声说:“看开点,钱没了还能再赚嘛。”

居不易垂眼瞧她,忍着无奈带着笑,倔强地展现自己的潇洒和从容:“九牛一毛而已。”

这话一末,邬山月笑了,他也笑了。

如此是千金万两换来了两声笑,好像值了。

然而可惜紧随着,一声咳嗽,又破开了他们小世界。

“既然如此,我便指点你出路,放你回去。”

对面的那人真是份外的通情达理,事情一经谈成,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地难为人。当然,必要性的交待还是应该给予:

“但你要切记方才的承诺,更不可将近日所发生之事说与他人知晓。否则,黑暗中的铁笼子依旧会是你的永恒归宿,你且记?”

居不易心里万分憋屈,但也很大方地拱手致礼:“铭记。”说完便要拉着邬山月调头走。

邬山月还没来得及挪脚,就听一声“慢着”,那人又将他们叫住了。

“我只说你可以走,却并没有说她。她与你不同,她的路……还有的选!”

居不易愣了一下,方想质疑,回过身时邬山月已经松开了他的手。

“老前辈,您还真是疼我!”女孩儿背着手,轻轻盈盈地又上前踏去了几步,伶俐娇乖地眨了眨眼睛笑道:“快把选项说来我听听,好让我挑个最优的!”

那人轻轻一笑:“你有三条路可以选。”

居不易啥情况还没搞清楚,反正就跟着附和:“呦,那还真不算少哈。”

邬山月笑眼温柔,嫣然地说:“老前辈,您只说活路就好,死路我是定然不会选的。”

那人哈哈笑道:“鬼丫头确实伶俐。如此的话,你便只剩下两条路可选了。”

居不易闻言不由瞋目,忙上前想把邬山月拽回来。可近前一看,邬山月非但笑容不改,面上未有丝毫诧异和惧怕,甚至还像是一切早已知晓,并且所有的发展都在她的期待之中。

居不易便不再好说什么,只得无声无息地退了回去。站在一旁,环抱着双臂,作睥睨观察。

邬山月幽幽地假装叹息:“好吧,只希望这余下的两条路别像第一条那样好排除。”

她说着,蹑手蹑脚地准备再近前一步。就听那人哼地一笑道:“好了丫头,别一步一步地偷挪了,直接过来吧。”

“好嘞!”邬山月虽然应得欢,但终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刚刚被发现,还是一直都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装聪明。

听得居不易也要跟近,她还回头冲其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再跟,可居不易也同样对她摇了摇头。

邬山月没空跟他多掰扯,利索地不再管他,佯作快乐地跑了过去。

她站定在了一方石台前,与桑树下的人影相隔了约莫两个棋盘的距离,她也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面孔。

凹凹凸凸一脸伤疤,头发花白披散,身躯佝偻,双手撑着石台的边缘正冲着她阴森诡笑。

邬山月虽然做了一些心理准备,但猛然一见,依旧心中一凉。

她见过小禾毁容后的模样,除开了年纪上的相差,几乎与这人如出一辙。但不同的是笑容和氛围,小禾只是个可怜的普通姑娘,而眼前的这位,却像是从地壳深处攀爬出来,浑身上下散发的都是阴冷的死亡气息。

可紧随其后的居不易并没有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的远见,他是初初见得这种模样,而且他本来就信鬼怕鬼,此间更是不由地惊呼出了一声,但也迅速地低下了头。没有调头拔腿跑已经是他能给予的最大礼貌,然而沉重的喘气声里透出来的厌恶,是怎么都避免不了的。

“吓到你们了?”先前还一直是非男非女的声音,这一刻却完全是个中年妇人的音调了。有点冷肃,却又不乏刻意的温柔,似乎是有意在弥补因为自己面容而带来的恐惧。

邬山月突然想到了小川,她的小川,因为一双异瞳的天然恐怖,总要多加一些笑容来温柔她。

邬山月先摇了摇头,立马又很正式地说:“没有吓到!”

她还笑了笑,指了指一旁的石凳:“我可以坐下来吗?”

那人愣了一下,长叹了一声后哈哈笑道:“丫头,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恨不得帮你做选择。”

邬山月笑盈盈地落了座,抬头来第一句是:“我叫邬山月。”

那人又是一愣,虽有犹豫,但还算是坦然地说:“你可以称我霜婆婆。”

“那我们又亲近了一分。”邬山月笑了笑,声音有些撒娇:“所以您帮我留的选择,一定是我想要的那个。”

“还是得看你会不会挑。”

“您且说。”

霜婆婆将撑在石台上的手缓缓放了下来,整个身体好像都瞬间矮了不少,她轻吁了一声说:“一条走,一条留。”

“走是如何走,留又是如何留?”

“走是离开这里,跟他一起。留是留在这里,跟我一起。”

居不易嗤笑出声:“这般好选,自是跟我一起。”他好像不怕鬼也不怕死了,竟然背弃了有钱人惜命的天性,一时间像变得天不怕地不怕。

“未必!”霜婆婆轻哼了一声。

邬山月也跟着轻轻一笑:“确实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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