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所眷恋的温柔4（2 / 2）

他痴恋着雀鸟，却永远自卑的藏在泥土里。

——

“在我的记忆里，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毕业那年的散伙饭上。”

颜猷礼了礼顾卿的领口，按下不安分的褶皱。

“但好像，现实中的我要比梦里的勇敢的多。”

颜猷眼底带着笑意，浑身是温和的书卷气，就像是会永远包容顽皮学生的好老师。

“是啊，你很勇敢。”顾卿眼角泛红，“有时候我都弄不懂你。”

是什么让高中最古板沉闷的书呆子，在走向崭新人生的分水岭时，心甘情愿被他这种人拉下泥潭里。

顾卿常想起上辈子的狼藉。

沾着鲜血的黄色郁金香如期出现在他眼前，可是再没有那个温润如玉的人在一旁挂着笑，颜猷在冷冰冰的太平间里，他在人声鼎沸的酒吧里，他连去吊唁的机会都没有，颜猷的父母带走了颜猷，只留下满室盛放的郁金香。

“颜猷。”他的声音带着细微的哭腔。“你不会再消失了对吧？”

“嗯？我的顾卿在这里，我能到哪里去？”

颜猷猛地把他抱起掂了两下，脸上挂着大男孩似的笑容。

“我不会走的，别担心。”

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说出口的话，就一定会做到。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渐渐延申进用不见底的黑暗里。

因为顾卿的情绪不对，颜猷取消了去餐厅的计划，决定两个人去超市买菜和水果，过一个普通却温馨的夜晚，颜猷推着购物车，顾卿并肩走在他边上，像是很多对平凡的恋人们一样。

“诶呀！颜老师，这个就是小顾吧！”

蔬菜区的阿姨好像认识颜猷，熟络的打着招呼，笑着看着他们。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小顾呢！最近工作不忙了吗？”

“第一次吗？”颜猷有些诧异。

“是啊，你们搬来这个小区也有五年了吧，平时我就只看见你来这买菜。”

刚刚酒吧里的客人也说过，他们夫夫感情不好的话语。

但醒来时母亲说过，他昏迷的时候一直是顾卿在照顾，如果感情不好的话，为什么会照顾他？

“嗯，我的工作需要倒时差熬夜，所以平时总赶不上买菜的时间。”

顾卿侧身介入两人中间，笑着。

“这段时间工作没那么忙了，以后阿姨应该会常看见我了。”

“诶呀！那感情好，你不知道，我那些同事都以为颜老师是单身呢，有几个都想把自己家孩子介绍过来呢！”

顾卿皱眉，“真的？”

“阿姨能骗你不成？”

顾卿撇过一旁悄悄竖着耳朵偷听的员工，神色暗沉下来。

“我知道了，不会给他们机会的。”

他回身想要和颜猷先去收银台结账，却发现颜猷看着无名指新定做的婚戒出神，注意到他，颜猷抬起头，嘴角勉强挂起笑。

就和那天暴雨泥泞，颜猷冒雨离开前的笑容一样。

像是苦涩的黑咖啡。

不自觉的寒意渗透进顾卿的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