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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子矮矮的,身材比普通男性瘦弱好多,一副营养不良的感觉,一看就是不好好吃饭且时常通宵的类型。

“知雀也是这样。”安室透漫无目的地发散思维,橱柜里囤积的快餐和她偶尔透露的稀缺睡眠时间都令人担忧。

高中生真的会辛苦到她那种份上吗?

但女孩子通宵学习的样子,安室透不止见过一次。

安室透自己也是缺少睡眠时间的类型,多重身份占据了大量时间,每天日程表都满得不象话,必须时刻注意每个身份对应的性格,周旋于不同的人之间。

单卧底工作负担已经很重了,安室透其实没想到能和一个不算太熟悉的女孩子恋爱这么久。

像恋爱上的陪伴感、仪式感之类的,他几乎给不了。

高中生向往的应该是黏黏糊糊的恋爱,无时无刻不腻在一起,互相传消息发简讯,一有休息时间就拿来约会,恨不得挤占恋人的每分每秒,怀着酸涩的心情计较对方身边出没的异性。

美好,也累人。

不是责任重大的成年人可以负担起的感情。

尤其是在学校里受欢迎受追捧的女生,虽说发展到斯托卡刑事案件那一步多少有些惊悚,但爱慕她的男生中肯定存在不错的类型。

或许还是篮球部、网球部的明星王子。

知雀那么喜欢甜品店情侣半价的活动,每逢路过的时候会不会在想:好想和安室先生再来吃一次?

做不到呢,他中午偶尔会带便当去给她,但接她放学是小概率事件中的小概率事件,即使在周末也时常因为种种原因放鸽子。

令安室透没想到的是,竹泉知雀完全不在意。

她是一点儿也不黏着型女友,安室透去找她,她超开心,安室透不找她,她自娱自乐做自己的事,心情丝毫不受影响。

和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被奇异的轻松裹挟,时常头疼不已,时常哭笑不得,时常啼笑皆非。

安室透和她道别时,嘴角总带着自己没有察觉到的笑意。

这段关系非常轻松,轻松到仿佛踩在云朵上,轻飘飘触不到实物。

印在鼻尖、脸颊上的亲吻是实际存在的,滑过唇齿的柔软是实际存在的,笑着挽过来的手臂是实际存在的。

……什么是不存在的?

走在云端,踏不到实处的究竟是什么?

安室透按亮手机,他输入晚安两个字,在竹泉知雀发过来的表情包中挑了她常用的猫猫头,点击发送。

很快收到女孩子的回复,屏幕中窝在月亮上打哈欠的小猫咪头顶晚安,困倦地闭眼呼呼大睡。

希望她养伤期间能少熬点夜,不要再卷入危险的事情,安室透默念。

地板上,竹泉知雀翻了个身,四肢舒展。

豌豆公主被四十层鹅绒下一颗豌豆闹得不得安眠,她在地板上睡得昏天黑地雷劈不醒。

安室透中途因不习惯陌生人睡在旁边醒了好几次,每醒一次看见她换个姿势,像一张炉子上的烙饼,非得边边角角都烙熟才甘心。

要不是有墙壁限制,他怀疑明早他得去隔壁房间找人。

“……嗯?”

拉动窗帘的响声惊醒了竹泉知雀,她懒怠地掀开眼皮:“早上了?”

早晨的她不是翻倒的鲑鱼寿司,是蜷缩的鲑鱼寿司。

“早上了。”安室透说,“你醒得不慢。”

“没有警惕心可是会死的。”竹泉知雀鲤鱼打挺坐起身,她搂着枕头打了个长长的呵欠,目光突然停在安室透脸上。

安室透:“我脸上有什么吗?”

“这里。”竹泉知雀指了指左脸右上方和右脸偏下的位置,“还有这里。”

“脱妆了。”

她话音刚落,红方卧底脸色难看地冲进了浴室,脚步急促。

竹泉知雀摇了摇头,走到窗边取下昨晚晾晒的衣服。

浴室里,镜子中,正如她点出来那样,安室透的易容与昨日有了些微变化。

不明显,但既然有一个人能看得出来,就必须做好其他人发现破绽的准备。

安室透盯着镜子,脸色不好。

易容可不是能够速成的技能,茫茫大海孤帆游轮,公安的易容师能坐潜水艇赶来帮忙补妆吗?

“不好意思。”雌雄莫辨的声音在浴室门外叫喊,“如果您欣赏够了自己五彩斑驳的妆容,能否将浴室借给晨起需要洗漱的我?”

“这家伙。”安室透磨牙,五彩斑驳是用来形容妆容的吗?嘲讽谁呢?

他冷冷打开浴室门,门外的人自自然然道了句“失礼了”,手里不知何时拿着一个防水袋。

短短的时间里竹泉知雀已经换上了原本的衣服,她携带海风的气息走来,两人将浴室挤得满满当当,难以转身。

竹泉知雀拧开水龙头,在哗哗的水声中双手捧着凉水泼到脸上,拍打脸颊。

“脱妆是易容中常见的失误。”她含着牙刷一边刷牙一边说,“就算用躺棺材板的直挺挺睡姿,过了一晚也绝对要补妆。”

“倒也不必怪罪你的易容师。”竹泉知雀低头咕噜噜漱口,“警察先生的脱妆百分百责任都在于你自己啦。”

安室透投来疑惑的目光:他什么都没做啊。

竹泉知雀:“你昨天不是和我打了一架吗?”

“激烈运动的出汗,加上我身上滴落的海水共同作用。”她收好牙刷,仔细用流水冲净洗手台,“责任不在你吗?先手进攻的可不是我,我热爱和平。”

敢情成了他的错?安室透捏了捏眉心,艰难地控制住自己,没把加油站损毁的赔偿金额甩到这人脸上。

竹泉知雀:我不会认!死也不会!

她猫猫揉脸式洗完了脸,对着镜子照了照,特别乐观地对安室透说:“别担心,你不是一个人,我也脱妆了。”

“虽然是防水的化妆品,但在海里潜泳几千米还是稍稍超出了它的能力范围。”

安室透看向竹泉知雀,确如她所言,皮肤的颜色显出了微小的差异。

她原本的皮肤比化妆后更白。

如果化妆后是易容的模样……那脱了妆是不是会露出她的真面目?

安室透的行动比思考更快一步,他单手托住竹泉知雀的下颌,拇指在她脸颊用力擦过。

“痛!”

竹泉知雀嘶了一声向后倒退,脚跟碰到瓷砖墙面。

她的脸颊火辣辣的疼,竹泉知雀一脸控诉:“你是警察,怎么可以动手动脚?”

“同为男性这样做有何不妥?”安室透看了眼干净的指腹,“擦不下来啊。”

“能被擦下来的还叫易容吗?”竹泉知雀碰了碰泛红的擦处,不满地说:“懂不懂道上规矩?想看别人的易容,前提是先揭开自己的马甲。”

“不要搞偷袭,你要是敢在我面前卸妆,我也给你看。”

她双手环胸,身体前倾,言辞挑衅。

浴室本就狭小,突来的意外使得气氛剑拔弩张,空气都热了两分。

“抱歉。”安室透见好就收,他友好地微笑,“我开个玩笑。”

“看在你吃我的住我的份上,就别计较了。”

“唔,真狡猾。”竹泉知雀没法反驳,富婆自尊心受挫,她难受,“早餐要黑椒蘑菇浓汤配餐包,还有黄油煎鱼。”

“没问题。”安室透侧身,准备离开浴室,忽然看见竹泉知雀拿出了一长串瓶瓶罐罐。

站在镜子前的人熟练地试色补妆,她拨弄嘴唇,试图调一个显气色的唇色。

些微脱妆的部分被完美补好,竹泉知雀一边给脸上打高光,一边疑惑看向停住脚步的安室透:“你怎么还在这儿?算了,帮我看看,和昨天有没有区别?”

安室透:“多了点黑眼圈?”

“故意的。”竹泉知雀随口解释,“易容追求真实性,美妆不如PS。我推荐真实化的皮肤状态加独特的标志,更容易隐藏身份。”

“比如这样。”她在眼尾点了一颗小痣。

“泪痣很少见吧?”竹泉知雀轻快地说,“如果我的通缉令上标出‘此人眼有泪痣’的提示,这辈子都别想查到我。”

安室透一直在学习各种知识,从各个人身上,比如他的同期同学,教会了他做饭和拆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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